蓝空桑那一日,压根没听到什么后话。
苏越又怎会与周洄讲这些,她让他死前明白因果都算心善,哪会与他后话如何养殷问酒的魂。
崔林之心虚,自己不安的被套一套、诈一诈,殷问酒心中的猜想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清缨姐姐自愿被困于铃,又自愿被做阵眼,皆是为救我活。您与师傅辗转设下这一环,为的是血缘之间的离魂分法,但她若已是弥留,这般来救更是万无一失。”
崔林之再次点头。
他看着殷问酒手中的铃铛道:“你姐姐借郝家女儿引你前去南宁府破阵,这是意料之外的事。
所以我常与你师傅说,命数命数,环节相扣,缺哪一步我们都不能走到如今这般圆满之前。
不论以往还是当下,我们的重重顾虑,也算阻挠。
但说是坏事吗?
好像也不是,是既往的每一步才走到今日,哪怕是我们以为错了的那一步。
所以问酒,若是你困于因你所损,因你所伤的歉疚之中,那对于他们的自愿来说,这份歉疚之情便会是相互的。”
殷问酒怔怔出神。
拼了生、拼了死也要救你的人,是爱你、重视你、在乎你之人。
若因有所得而生出歉疚来,活得负累,那才是让九泉之下的亡灵不得安息的相互愧悔。
殷问酒的声音空洞的很,她质疑道:“可又要……如何才能不生这许多的愧疚之感呢?”
“生合墓,与周献成婚,可。”
“谱皇家族谱,为摄政王王妃,可。”
“借天子之气,护魂魄之体于炼狱……可。左右他是无心帝位的,做普通之人,往后我亦能护他不被邪怨所侵。”
“万人祈福,上抵天庭下达地府,亦可。上京善人、名人也算我替自己积的福报。供庙堂高香,应万人求应召之,可。”
她晃了晃铃铛的绳,并没有声响传来。
继续道:“借铃通阴阳,便是借卫家满门亡灵固守阴界护我能以生魂下行,清缨姐姐之阵,守的便是这一道翻案过后,亡灵不散,暂缓入轮回吗?”
崔林之:“是。”
殷问酒:“可。余下两魂,再无可养,只得下召。”
人死魂散,她的魂被况佑年敲散相合,但况佑年死时,他们的魂便一同散了。
散去九泉冥界,以违天道之不可赦罪名,必已下到十八层炼狱。
周献的天子之气要护的,是她。
卫家冤案已水落石出,翻个清白忠义。按理,周洄死的那一日便得入轮回,但他们还在等她,等着为她开出一条通道来。
周献去皇陵三日,最要紧的便是做前二步罢了,他这样一个人,什么时候恪守过那些个迂腐规矩。
“连……刘素和也知晓?”
这一点,殷问酒是一直没有确认的。
刘素和生怨的那个画面,她透过铃铛看过实景。
她生怨,是为与殷问酒达成解咒怨的契约,让她不会因卫清缨的阵被破后而性命有动荡安危。
这一层意思,殷问酒当初便领悟出来了。
只是如今这后一层……她心中若说没有歉疚,必也不可能。
殷问酒继续道:“程姨被您以心头血喂养神识,便该能得以清醒些,不该再那般执着于阴生子出才是。
所以后续送往况府的至阴女子,都是周昊所寻觅,包括刘素和。
但你们亦没有过多的阻止他,这一疑点,其实也挺大的。
不阻止的目的,无外乎两点。一是阴生子出,况佑年死;二是,为着今时今日留下助力。
显然,况佑年不过魄体,本就算死的状态,所以阴生子出,也未能对他的魄体有何影响。
而今时今日要借以这些条件来召魂的可能,师傅早在困清缨姐姐的怨魂于铃时,便有了设想,有了准备。”
楼礼承与王氏听着,也就只是听着,二人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能听个明白。
毕竟这其中的好多细节,他们都未知全貌。
崔林之看着二人迷茫的表情发笑,“她楼家姑父姑母,便是听得雾水一头,也直觉您家侄姑娘聪明的可怕吧?”
王弗云哈哈一笑,“那是,她崔家叔叔可别再想着给我们小酒儿编故事。”
崔林之:“不编不编,浪费口舌罢了。”
他看向殷问酒回道:“是,刘素和也知晓,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