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栗勇,那个前不久刚结婚的新郎。
“什么跑出来的?我哥……”
乔香正要辩解几句,不过被他强行拉走了。
“还不理人?凡娃子,你冲什么冲?蹲了班房,你算个求啊?”
还没走两步,栗勇这一番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老家话“蹲班房”,说的就是坐牢。在老家,这话是对不成器的孩子的最高“褒奖”!
天高皇帝远,穷山恶水出刁民。
你要是不硬气点儿,哪怕是言语上,他们都要欺压你。
他突然觉得,这样子对他们不理不睬,是不行的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冲着栗勇说:
“栗勇,你刚结婚,就把你女人放在家里啊。万一村长正睡在你家里,你可怎么办哟?”
栗勇听了这话,急得在田坎上,一步一滑地向他走来。
“狗日滴凡娃子,你个天棒,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一点儿都不像个学生的样子!你再乱说,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天棒”也是句“褒奖”的话,比“混蛋”要高一个层次。
“你教训我呀!你敢不敢嘛!你要是不敢,赶紧回家看着你女人。”
栗勇始终也没有从田坎上跨到他跟前。
上次在婚礼现场,他的拳头是有目共睹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十秒钟,栗勇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要不是急着喷农药,我非要教训你几下!”
他说完转身就下了稻田。
乔香说:
“哥,刚才你真敢说。你怎么变成跟他们一样了?”
他叹了一声:
“唉!打狼靠棒,赶羊挥鞭。以后对付这群没安好心的人,就要比脸皮厚比嘴巴臭。要不然老是欺负我们。”
乔香摇摇头,她这样一点儿都不好。
看着杨姨家屋顶升起了一阵青烟,乔香说:
“哥,我妈肯定在做饭了。去我家,吃了饭再回吧!”
看着她一脸期待,他点头说:
“好的,我正想去丈母娘家吃饭。”
“你可悠着点儿,不许乱说话。”
她一脸正经地告诫他。说完,先小跑着回去了。
他慢悠悠地走到屋前的坝子,杨姨一脸欢笑地出来。
“唉哟,不凡,你这娃娃,回来就回来啊,买这么多东西。唉哟,这还沉得很。你们就这样从镇上背回来的呀!”
杨姨一阵心疼式的唠叨,让他也插不上嘴回答。
进了屋,杨姨刚做好饭。
“不凡,你先坐。你妹去给你打井水了。”
杨姨正说着话,乔香提着一桶井水进屋了。
她很快给何不凡端来一大碗井水醪糟。
他也渴的不行,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地就喝下肚了。
凉而不寒,甜而不腻。
解渴!
这一碗醪糟水下肚,他瞬间回来了些精神。
“杨姨,我和乔香专门在市场上买了些肉和油,我们两家都有呢。”
他说着,就从自己那背篼里,取出了肉油面。
“哎呀,不凡,你哪来这些钱买东西?这些东西没个两百块,买不来!”
乔香瞬间被问得话都不敢说,一脸着急地盯着何不凡。
他却不慌不忙,说:
“杨姨,我考上庆华了。学校奖励了我2000块钱。”
“哎呀,真的呀!”
这个慌,合情合理。
乔香终于落了心,脸上一阵不轻松地笑。
杨姨一脸惊喜,眼神里丝毫没有多少怀疑。她马上就对乔香说:
“香儿,你快去叫何叔一家人,到家里吃饭。”
等何不凡看向乔香时,她已经跑出门。
“不凡,你去香儿那屋坐会儿。等姨做好菜叫你哈!”
可能是喝了那一大碗醪糟水,他这会儿有些困,倒在乔香闺房的床边就睡着了。
刚睁开眼睛,就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
眼前是一只大狼狗,吐着猩红的舌头,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他吓得往后退,却一手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
他一看,天啊!腐肉!苍蝇!恶臭!
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
他站起来一看,顿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