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时,睁眼便看见那老人那狗,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正等着他。
他猛然一惊!
斯文眼镜,不是“将军”吗?
他想挣脱,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将军”在,牙察就在!
牙察在哪儿?
他转了转脸,发现牙察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丫儿坐在一旁,眉头紧锁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是哪儿出了破绽,以至现在被绑了。
他假装无辜,问:
“老爷爷,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绑了我?”
老人没有说话。
“将军”先发话了:
“你是谁?”
他又把前世从羊城骗到迈扎央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了他的诉说,“将军”把凳子挪到他的面前,始终温和地笑着盯着他。
“将军”的皮肤稍白,脸庞圆润,一副金丝边的椭圆眼镜,嘴角两边有少许的胡子,更像是大学里的教授。
“将军”说:
“老医生说,你一开口就提到了村子?你怎么知道有村子?你怎么知道村里能处理伤口?还有啊,瞧瞧你这伤口,只有大医院的医生才这样缝伤口的”
听着“将军”的一通反问,他顿时后悔莫及。
大意了大意了,小看这老人了。
那种情形下,逃命的人说得最多的肯定是“救救我”、“有吃的吗”、或者“去哪里躲躲”!而不是自作聪明地说问“前面是不是有村子?”,还他妈的露出自己的伤口。
他在心里狠狠给自己抽了几个巴掌。不过现在还是得装啊!
“我是从赌场逃出来的。有人抢了哪儿,抢了很多钱,趁他们在河边打仗,我就逃了!我只想回国”
还没说完,牙察突然从背后,死死地锁住他的脖子。
他瞬间就感觉死亡像是爆发的山洪,铺天盖地而来。
他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凭牙察的手臂无限挤压他的脖子,直到他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他快要陷入黑暗的那一刹那,牙察松手了。
他连同椅子,栽倒在地上。一阵咽干咳嗽之后,他慢慢缓了过来。
远处隐隐约约地,听见了枪声。
屋外,无数地声音传来:
“克钦族人来了!”
这一幕似乎在梦里出现过!
“将军”和牙察都走向了门外。
“那边怎么了?”
一个声音回答:
“我们撞上了去迈扎央的克钦人,一百多”
“轰——!”
“轰隆——!”
话音刚落,就在房子的周围响起了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他的耳朵一阵轰鸣,瞧了一眼,“将军”和牙察不在屋里了。
老人拿出了他的那支老枪,拉着丫儿准备往外走。
村里响起了激烈的交火声,耳朵里鼻孔中全是枪声、嚎叫、硝烟和腥味!
密集的子弹打在木屋的四周,“啪啪”直响!
他得尽快摆脱束缚。看了一眼屋里,幸好角落里还有一把柴刀。
他刚翻滚过去,正打算用柴刀割短捆绑身体的绳子时,老人和丫儿忽地又回来了。
见到此情此景,老人用枪指着他。
他正想哀求着一句“救命”。丫儿抢先撇开了老人的枪,爬过来给他解开了绳子。
丫儿惊恐地说:
“出不去了,外面到处都是克钦人!”
他一把夺过老人的中正式步枪,把两个人推到角落里。
“躲起来!”
他拉动枪栓,子弹上膛。正要探出头看一眼外面的情况,眼前却飞进来一枚卵型手雷。
我的天啊!
他本能地就想翻身跳到屋外。但此时外面的枪手,就等着他翻身出去,撞到他们的枪口上。再者,这屋里还有两个活人呢!
就在眨眼间的不到一秒钟,他就决定让外面扔雷的人尝尝自己手雷的厉害。
盯着那手雷滑过的弧线,在手雷落地之时,他一脚把它从门口踢飞了出去。
大约三秒钟,门口就是“轰隆”一声。
木屋被炸倾斜了,整个屋子“嘎吱”作响。不过屋外清静了不少。
他先跳出倾斜的木屋,外面果然躺着炸死了的两名持枪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