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乌金沉没,最后一点光亮也随之消散。
路两旁的荒草半人多高,被死气沉沉的暮色拢绕着,越发显得这条路没个尽头。
风乍起,温度越降越低,身上破败的衣裳已经不足以御寒。
饥寒交迫之下,她禁不住怀疑,难道这一回她要死在这个人不见影响、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
因为,此时的她又累又冷又饿,脚上磨出的水泡,身上刮破的旧伤,几乎都让她寸步难行。
这样的苦,别说她几辈子没吃过一回,便是想都无曾想起。
如果许老爹夫妇还活在人世,见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落魄模样,必定心疼的捶胸顿足。
若是叫李恪那个哭包子瞧了,不定又哭天抹泪。
就是不知,那老神棍此时还在不在许府。想到此处,许莲台冷冷一笑,自己落到这副境地同他脱不了干系,若能回去,必定头一个拿他开刀。
须臾,许莲台觉得自己担心的多余,凭李恪行事的审慎程度,自个就算回去但凡没活到九十九,他都不可能放老神棍离开半步。
想到此处,见倒霉的也不只她一个,她竟然还有心思笑了一会。
许莲台在原地站了片刻,实在是迈不开腿了,只好决定在原地稍作休整,以便恢复体力。
坐下后,从怀中掏出那几枚野果,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番。
四溢的果香气十分诱人,这一回她没再犹豫,大口咬了上去。
当程大人带着一队人马终于寻到人时,明亮的火光下,他家夫人正十分无状的箕坐在荒草地里,两手各执一果,啃的咔咔作响。
大约都被映入眼帘的这番景象惊住了,众人一时相觑无声。
郊外的夜,原就宁静,更显得那咔咔声尤其刺耳。
程大人脸色之黑已近骇人,程前不敢再看,领着众人自觉的往后退了再退。
只留他在原地,片刻,终于骑着马又往前渡了渡,来到许莲台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冷道。
“夫人,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