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寻死的决心,于是想到了逃跑。
庵子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少一个极为明显,何况那些姑子对她看顾的十分着紧,她总是寻了机会就没命的往外跑,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在程府跟着夫人养尊处优惯了,经久不动,哪里跑得过那些五大三粗的老尼姑,每一次找了机会跑出去,不出二里必然叫人捉了回来,捉出来就是一顿毒打,两日没有饭吃。
最后一次她没有再往山下跑,而是一路上山寻到一处山崖,取出一早准备的绳子,一端拴在石头上,一端栓在自己腰上。
她一路爬,一路哭,看也不敢往下看一眼,一心只想尽早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可惜运气终是差了些,那根绳索在庵堂的院子里放的久了,风吹雨打之下早已不若从前结实。
她的一条腿卡在了岩石缝里,侥幸捡了一条命,可那条腿也伤的极其严重。她当时就疼的昏了过去,醒来时就已经躺在这茅屋里了。
她求了那些老尼姑很久,也没人肯帮她下山请个大夫过来诊治。
这几日她在暗无天日的床上躺着,希望也一点点的磨灭,当她终于完全绝望的时候,浴香竟然来了。
这个她们从前如何都瞧不上的蠢笨丫头,她们曾经合起伙来欺负过她、戏弄过她,可到最后却是她过来瞧她。
倚楼喜极而泣,她知道浴香心软,只要她狠狠求她,她一定不会不管自己!
浴香鼓起勇气,掀开倚楼腿上盖着的破棉被。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她忍了几忍终于还是没有吐出来。
那条腿用布条裹着随意的包扎了一下,因着日日裹在棉被里,伤口已经有些溃烂化脓,布条表面被血渍脓痕染的污秽一片。
浴香知道不寻了大夫医治,这条腿大概就废了。
她望着床上的倚楼,她也望着自己。
双眼里是小心翼翼的祈求, 仿佛她是唯一的希望,是救命的稻草。
想了想,她终于还是做了决定,虽然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