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袖知道,她不能退,若这一回当真被赶去老宅,以后他们一家再也攀附不上相府,还要带着程老夫人这个老拖油瓶。
老太太手里虽然有几个体己银子,可相比相府里的家大业大,简直不值一提。
“大嫂,您也是做母亲的,自然能体谅我这份为人母的心情,我管不了二爷行事,却不能不管自己的女儿。
秀若才不过六岁,她需要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大嫂我再也不想叫自己的女儿,日日同那些腌攒地里出来的贱人为伍……求求您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怯怯的扯着她的衣角哀求。
许莲台相信她对自己女儿的一片慈母心是掺不了假的,李秀若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她当然没什么错,错的是运气不好,贪上一个风流成性的父亲。
什么脏的臭的都能睡得下去,也敢领回家去。
但是李盈袖却也不是个清白人,许莲台没有原主六七年前的记忆,但隐约觉得有些事情跟这个精明的妯娌脱不了干系。
把他们赶出程府不过程砚卿的一句话,可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好戏刚开场就谢了幕,那怎么行。
“弟妹说的是,孩子是没错的,大人您看?”她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程砚卿眨眨眼。
依着程大人的意思,将这些人一股脑的都推出去最好,他们一家四口关起门来自己过,岂不美哉。
显然,他的夫人不是这样想的,漂亮的眼珠灵动的转了几回,怕是心 里又生出叫人求死不能求生不行的坏主意,罢了她愿意玩,就让她玩吧。
“左右是内宅之事,不如夫人说说你的高见。”程大人很是顺水推舟的将生杀大权交于她这个程府当家主母的手中。
这叫许莲台十分满意,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样,一个眼神足矣。
等程大人重新落了座,许莲台不慌不忙的为他新续上一杯热茶,才站到一脸颓然的程老夫人面前。
恭敬道,“老夫人,我想着大错已经铸成,现在再追究谁算计谁已然意义不大,当前最重要的是我们程府脸面以及二弟的前程……”
“并非我将话说的重,这件事儿牵系李家,我们若是处理得当,二弟多一份助力,若是处理不当自然落一身埋怨,毕竟李云萝是母亲亲自请进来的人,您说是不是?”
半晌,程老夫人望着她沉沉的审视片刻,冷哼一声,“左右你如今才是这程府的当家人,说你的主意便是,咱们孤儿寡母的也只有任人宰割……”
“不是……不是,母亲她老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她老人家是被二爷给气糊涂了,才说出这般话,还请大嫂别跟她老人家一般见识。”
李盈袖见程老夫人又要口不择言,吓得慌忙出口阻拦,她痛哭卖惨了半天好容易才换来的一丝转机,千万不能让这蠢老婆子给搅黄了。
老太太从年轻时就拎不清,老了更不能有大指望。
你说她年轻时待继子不好就算了,眼看继子成人她也老了,人家腾达了,也不上赶着巴结,还一副高姿态的凡事要人家过来迁就……
“二爷,还不劝劝母亲,一会惹恼了兄长,你的罪孽岂不又重了几分!”
李盈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一脸呆滞的程砚池,一股气不上不下的堵在心口。
程砚池反应过来,慌忙跑到程老夫人面前一跪,“母亲,求您疼疼儿子,就听大嫂一言,莫再说那些戳人心窝子的话了,这些年儿子不在,您这里全靠兄长大嫂尽孝,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亲何必说这些诛心之语。”
诛心?谁诛心?
程老夫人让自己的儿子噎的差点一口没上来背过去。
有奶就是娘的白眼狼,真是白疼他了,罢了罢了,左右能为他好,她且忍了这贱人一回。
许莲台见程老夫人抿着嘴再不发一言,满意的笑了笑,老太太再横能如何,还不是露着软肋任人捏。
一块废柴护的眼珠一样,啧啧啧,白费劲。
“二弟同李姑娘既然已经成事实,再多说无益。要想将事情解决李家才是关键,只看二弟同弟妹能做到哪一步?”
她嘴角嗪笑,漫不经心的将问题重新丢给跪坐在地的李盈袖。
李盈袖面色一僵,她知道这是许莲台试探自己,如果答不好,或者答的跟对方所期望的不一样,他们还是得卷铺盖滚蛋。
“大嫂,我知道,不管李云萝所犯何错,她终究是五品京官家的嫡长女,给二爷做妾肯定是不能的,为了秀若我愿意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