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迦南见许莲台过来,连忙福身行礼,然后乖巧的走到她身后站定。
哪里还有方才对着何守正的伶牙俐齿。
“徽州大掌柜何守正见过姑娘,何某闻姑娘来了徽州的地界,特地来同姑娘请安。
但姑娘身旁这婢子却是忒的不懂规矩,推三阻四的不肯让何某见姑娘不说,还口出妄言。
何某一时心急,少不得替姑娘训斥她几句,还请姑娘莫要怪何某多事。”
许莲闻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漾了一抹极浓的笑意。
慈悲扶着她一步一步迈下台阶,直到最后一阶站定。
“何大掌柜替我许家管着这徽州近百家商号的同时,还能腾出空来特地过来替我管教一番跟前的婢子,我若怪罪大掌柜,倒是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姑娘言重了,何某不是这个意思。”
何大掌柜人虽有些狂妄,但也品出她话里的不对,连忙说道。
“何大掌柜是哪般意思,我倒也不是非要知道,但有一桩你需同我说道说道,我不过才落下脚,大掌柜就一路行至门外,是谁,漏给你的信息?”
她说罢看了听禅一眼,听禅了然。
“回姑娘,奴婢同梵音姐姐先行过来时,已经再三叮嘱了客栈的掌柜,说姑娘此次巡视商号,乃悄悄而行,命他不得宣扬。”
许莲台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含笑看着额上微汗的何守正,似乎很有耐心的等着对方给她一个合理解释。
“何大掌柜如果听到了,就好好想想,想好让迦南带你过来见我。”
许莲台说完,眼锋也未留一下,重新迈着楼梯回到了二楼客房。
“这何大掌柜行事确实有些狂悖了,姑娘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慈悲扶着人坐下后,又连忙替她添了新茶。
许莲台伸手取了炭夹漫不经心的往炭盆里添了几块银炭。
“他狂悖,不过是觉得我许家要倚仗他看管这徽州的百家商号,每年数百万两银子的进账难免让人有些飘飘然。
可这商号是我许家的,离了他这百家商号即不会关张也不会赔钱。这样繁华的地界,只要路子对,换了谁都照样赚银子。
他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才这么着急的跑到我面前邀功请好。”
“姑娘说的是,只是这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何守正到底在徽州有些门路……”
慈悲将手里茶盏递给她,犹豫着说了一句。
哪知道,许莲台闻言不大在意的笑了笑。
反倒是听禅一脸不满,“他何守正的门路再广,还不是我许家使着银子淌出来的,离了姑娘这条强龙,他又算什么地头蛇,蚯蚓一条罢了。”
许莲台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着喝着茶盏里的参茶,片刻觉得的心情又好了一点。
“且让他再狂悖几时吧,姑娘我留着他还有些用处。”
说吧跟二婢低语两句。
“是。”慈悲、听禅齐齐就诺。
片刻就见迦南推门进来,“回姑娘,何大掌柜说他想好了。”
“那就将人请进来吧。”许莲台懒洋洋道。
“姑娘,方才是何某为着商行里的事情着急上火,才不小心冒犯了姑娘跟前的人,何某愿意同迦南姑娘赔个不是,只求姑娘您莫要动气。”
被晾在外头坐了一会冷板凳的何守正,终于彻底回过味来了,这会倒也没有先前的倨傲之色了。
“如此,那何大掌柜就同迦南赔个礼吧,无端冲人发火总是不大好的。
知道的,是何大掌柜待事不待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何大掌柜对我这个许家家主有什么不满,何大掌柜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姑娘说的是,这一回是何某行事不周。”
说罢冲着迦南一礼,“何某方才无意冒犯,还请迦南姑娘大人大量。”
迦南稍稍一避,她可不想受这四五十岁半截老头子的大礼。
虽是心里嫌弃,但嘴上却不肯给姑娘丢人。
“何大掌柜言重了,你我都是跟在姑娘手底下行事的人,只要咱们一条心都向着姑娘,向着许家,说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忒见外。”
“迦南姑娘说的是,是何某狭隘了。”
“成了,既然歉也道过了,那就说说正事吧,何大掌柜?”
“姑娘……”
何守正一脸难色,他没想到许莲台会这么难缠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