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去找他,我是答应他不迫你成婚,但这些原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她摇了摇头,“李恪,我比你更了解他,你以为他当真信了你这些片面之言么?”
许莲台心里明白,程大人又岂是这般好利用的,那不过是对方抛给她的橄榄枝。
他是想明白的告诉她,如果想还李恪给她的这二十年的寿命之情,他可以帮忙。
但需要她拿他想要的东西来换,比如她自己。
这几年她冷眼旁观,李家这桩旧案,已经化作枷锁一般在李恪心里越压越重,压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虽然不能共情,若是李家昭雪能让他余生变得轻松一些,许莲台想,自己也是愿意帮他一帮。
哪怕在程砚卿那里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
“你心里不必有负担,我说了,就当是我还你为我舍命的人情。
你舍了二十年寿命,才能换李家一个沉冤昭雪,而我不过舍弃一时的自由就能换二十年的寿命,论起来,还是我赚到了。”
李恪摇摇头,一脸颓色,“姐姐,不是这样算的。为了你我心甘情愿,二十年的命又算得了什么。但你明知道我利用了你……还……”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心甘情愿呢?”
“所以,比起欠我的情,你宁愿回到程砚卿身边,是这样么?”
许莲台听了他这一句质问,笑了起来。
这跟宁愿不宁愿没有关系,她既是他放给对方的饵,鱼饵不至,程大人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啊。
“李恪,落子无悔,何必再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觉得没有意义么?”李恪脸色相当不好的看着她。
“没有。”
对方答的毫不留情,没有半丝犹豫。
……
许莲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又见李恪似乎又钻了牛角尖,便不想再同他继续这个话题。
她让慈悲去后厨要了些酒菜,然后冲着李恪问道,“你来徽州是为李家旧案奔波,可是有了眉目?”
李恪见她这样问,也不好再纠结方才的问题。
只略点了点头,说道,“那程……那人同我指了条明路,说徽州有个紧要的人物或许是李家翻案的关键,只要我能寻到人,带到京都,余下的自有他来接手处置。”
许莲台点了点头,但只看李恪这副样子便知人还未寻到。
徽州这么大,寻个旧人,宛如大海捞针,不易。
可再不易,也比没有盼头好。
她看着对方颓然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一下。
“我最见不得人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最好打起精神来!青玉阁大半数的暗探我已从京都给你调来,别说是个寻个人,便是根隐在犄角旮旯的针,也能给你掘地三尺找出来。”
“趁着还有些时间陪我用些饭吧,既然你无恙,我也该动身了。”
李恪一愣,“你要去京都了么?既然来了何必这般着急,不如待我寻到人一并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他知道,等去了京都以后,有许多东西就不一样了。
所以私心的想将人留在此处,哪怕多一天都好。
许莲台摇了摇头,“不了,阿珣还在京都等我去接他呢。你知道,他从小就没离开过你我身旁,这回心里不定如何慌着呢。”
想到阿珣,李恪也不再多做纠缠,只默默吃着碗中的白饭,入口之味,如同嚼蜡。
“姑娘,奴婢瞧着掌事仍旧心事重重的模样。”慈悲将人送至门外,回来有些担心的同许莲台说道。
许莲台笑了笑,然后看着跳动的灯影缓声道。
“如果什么都想两全,那往往到最后哪一头都全不了。
不如将抓在手里的那一桩,尽心尽力的做好便罢了,也算无愧于心。”
“这些事情我劝不了他,只能他自己去悟。”
“那姑娘,咱们便这样回京都么?”慈悲略略忧心。
“不这样回去,还能如何回去。”
许莲台不甚在意的说道,“旁人把底牌都亮给我了,我又有什么不能赌的。”
不论是做生意还是赌博,只要上了桌,最忌讳犹豫不决。
但如果她比对方更能豁得出去、狠得下心,谁输谁赢未定呢。
……
“你是谁?”
程樱若溜进碧洗阁,看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