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端起手中的酒杯,冲程砚卿恭敬的扬了扬,然后一饮而尽。
程砚卿扫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李掌事何出此言,一切不过是本官分内之事。”
说到底,他只是松松的捏着手中的酒杯,一碰未碰。
李恪闻言,面色一僵,他倒是不把自己当作外人。
“分内?程大人乃一朝宰辅,行的都是家国大事,哪里值当做看家护院这样的小事。”
这便是暗指,他在许府内外放置的那些暗卫有些多余了。
程大人听了也不恼,“是大事还是小事不由李掌事置喙,且看这院中住的是谁,若是心上人那便是头等大事。”
又来了,又来了。
听禅在心里念了佛号,这样的修罗场可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同于听禅的站立难安,许莲台恍若不闻的看顾着小姑娘吃过午膳,便让她领着去了花厅一旁的暖阁里玩去了。
阿珣自然也是机灵,猜出了大人们许是有话要谈,冲着程泓若使了个眼色,然后双双退下。
一时间,桌子便空了下来。
“我瞧着大人跟掌事像是还没喝尽兴,慈悲,再去取两坛酒来。”
吩咐完这些,许莲台又冲着他们一笑,“我倒是略知晓一些酒桌上的规矩,说是这酒要是喝不尽兴,正事是一句都别想出口。今日瞧着二位,约么是这样个章程。”
“夫人,你莫不高兴,我说过李掌事府中的旧案,我自会竭尽全力,哪怕是为了讨夫人一个欢心呢。”
李恪张了张嘴,却被他这一句抢了白。
这人不愧在吃人官场上混迹的如鱼得水,一开口就知道拿捏对手的死穴。
李府旧案,呵,好一个李府旧案。
事到如今,李恪也只能打掉门牙和血吞。
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许莲台接过来慈悲递上的酒壶,亲自替程大人斟上一杯。
“那就提前感念大人辛苦一场,这一杯祝大人诸事顺利。”
说罢提杯便要饮下,不想却被程砚卿轻轻扣下细腕。
他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她。
“夫人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