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程程已经长成十岁的大姑娘了。
樱若年满十八,生得娉婷婉约。
在碧云天外排着队要一睹芳容的世家子不计其数。
许莲台跟她提过两回,嫁就嫁可心的人,不用看门楣,只看人品跟待她的心。
余下的,凭程大的势力跟许家的财力,泥地里的人也能捧上云端。
她就总是这般宠孩子,程大人反倒成了那个唱白脸的。
这些年,许家的生意做的蒸蒸日上,比从前不知道又上了多少台阶。
银子对许莲台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借着徐似锦的手,流进国库里的银两也越来越多。
这两年,边防不稳,累有战事,许家有银子便在银子上尽一份心。
许莲台没什么家国情怀,但深知大厦将倾,焉有完卵的道理。
国泰民才安,民安她才能赚钱。
所以往边防运送的军需粮草,几乎没有停过。
景王八辈子也没打过这样的富裕仗,他跟许家没交情,这一笔人情只能记到程大人身上。
战事一平,回京都见过皇帝,他就撂了挑子,带着徐如约一路下了江南。
这些年他跟许如约感情倒是比从前好了很多。
起码她不会再把他往别的女人那里推。
其实是推无可推,偌大的景王府统共就她一个女主人,后院里清出去那一批后,再没了别人。
时间久了,徐如约也就随他去了。
徐如约确定是不能生的,那次从徐府回去后,没过两年景王做主,从族内宗亲那里过继了一个小儿,放在徐如约膝下。
那小儿来时不足两岁,父亲是个破落的郡王,他是嫡子,不过郡王妃生他时难产而亡。
也给他招了个克母妨家的坏名声。
随着郡王府越发的衰败,他那个没二两本事的亲爹更是对这个说法深以为然。
好好的孩子,竟然狠心养在了庙里。
徐如约偶然得见了一回,跟身边的明慧闲话时被景王听了一耳朵。
没过几日,那孩子就从庙里接进了景王府,直接扔到了徐如约的院子。
哦,如今那里也是景王起居的地方,只要他在王府,必然跟王妃腻在一处。
他自己的院子基本成了摆设,整个景王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
彼时,徐如约看着这个一岁多的奶娃子,一个头俩大。
她没想到赵勋竟然干出抢人孩子的混账事。
对于她的指责,景王只是得意的一笑,纠正道,“不是抢,是换。”
徐如约没问他拿什么换的,只知道,没过多久郡王府举家搬离京都,据说皇帝开恩赏了块地杰人灵的封地,只要他们不作妖,可以一直把这个富贵闲人做下去。
郡王府阖家欢乐,觉得煞星送的好,这不就否极泰来了么?
徐如约知道后撇了嘴角。
鼠目寸光的东西,没本事就知道瞎赖。
但凡用点脑子也知道送走的是颗福星,没有他,他们一府人还在京都窝着吃老本呢。
她看着流口水的奶娃笑了笑,又拿手指轻轻的替他擦了擦口水。
最后点指着点了点奶娃子的脸蛋,声音温柔似水,“那你以后就叫赵其琛吧,小名就叫阿琛,阿琛,记住了我是你母亲。”
“我是你父亲。”景王咧着嘴在旁边笑的一脸不要钱。
他的王妃果然有才,这名字取的好。
这是夸他的意思吧? 景王不确定的想。
不过有一点他很确定,她一直都是他的珍宝,从第一眼开始。
宫宴初相见,灯影摇曳,树影斑驳,佳人于堂前拨弄琴曲,他的一颗心也跟着那凝白的指尖上下翻飞。
曲终,一颗心就此沦陷。
但她始终不知,他为了娶她费尽了什么,又付出了什么。
彼时景王势大,一向军功赫赫,老皇帝忌讳他这个弟弟功高盖主,又忧心他会对自己的太子不利,怎么可能会容他娶太子师的女儿。
皇家没有亲情,老皇帝不是没对他起过杀心,只不过边防的乱,只能他来平,边关的那道口子只有他能压得住。
更何况,景王为表忠心,主动自折臂膀。
还是太子的小皇帝显然比他爹看得更远谋的更深,他比他爹更具为君之道。
他即看中了这个皇叔的能力,当然知道怎么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