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带着徒弟小石头回到了成衣坊。他们师徒前几天离开了三无斋,北渡大河后又徒步两百余里,说是要尝一尝被前朝康隆皇帝御笔亲封“天下第一”的河口烧鸡,看着这一对师徒脸上不虚此行的满足神情,大抵是口腹之欲得到了极大满足。
“啥病啊?还只有玄空能治?这世上瞧病一道,还有强过我金樽观传人的出家人吗?”
伍丰刚进门就听到了秦塞的话,心中有些不忿。
“我说破老道,你武功是不低,医术也可以,但今儿说这病,你真心不懂,别添乱。”
潘玉醉挥挥手,不屑道。
“哟呵?你这小子胆儿肥了这是?有些事贫道虽然没经历过,但让你攻城拔寨、无坚不摧,却不过是二两酒的事~”
伍丰挑了挑眉毛,呲笑一声,瞄了瞄潘玉醉的胯下:
“若说让你绵软无力,自此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花落去啥的,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儿,你小子信不信?”
潘玉醉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尤其是胯下,有些凉。赶紧抬起手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
“我这人,哪哪都好,就是这张嘴,有点臭,道爷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打今儿起,您老的酒,小子包下了,你看咱现在是不是就可以研究研究无坚不摧和攻城拔寨的事儿?”
“那就看你小子上不上道了。刚才你说的是啥病,说来听听,让你见识下贫道到底能不能治。”
于是,潘玉醉又把邵侠的情形描述了一遍,伍丰听过以后,摆了摆手说:
“那啥?你回头弄点好酒,咱爷俩研究研究无坚不摧和攻城拔寨的事儿。”
晚些时候,秦塞独自来到邵侠那个破落的大院子,果然,原先那位阿敏姑娘住的那几间最新也最牢固的砖瓦房被夷为了平地,大概是邵侠知道真相以后怒极所为。坐在不远处手捧酒坛的邵侠,棉袍脏的和伍丰有得一比,衣角处甚至露出了内里的棉花。人更瘦了,若说他原先瘦的像竹竿,眼下大概只能用纸片儿来形容了,似乎随便一阵风,都能把这位不苟言笑却蔫坏蔫坏的青年给吹到天边。
看到秦塞,邵侠的眼神更加暗淡了,蓦地站起身来,狠狠的灌下两大口酒,眼神有了些许清明。秦塞心道看来这哥们儿看到好兄弟病情要转好了,不料邵侠对他大声喊道:
“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呢?不应该啊!”
“卧咧个草!没好。”
秦塞赶紧跨步上前点住了这伤心人的穴道,趁着天蒙蒙黑把他提回了成衣坊后院。
玄空看了看手上还捧着酒坛一动不动的邵侠,点点头,盘腿坐在他旁边,双手合十,直接开念: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玄空直接从《金刚经》的中间部分开始诵念。听到诵经声的众人,表现和感受各不相同。
很难想象玄空的声音在诵念经文的时候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这位还俗僧人平时讲话的语速比常人快,声音清朗,让人一听就感觉讲话的人很年轻,但绝不是一个沉稳持重的人。玄空的诵经声,犹如山谷中的洪钟大吕,每一声经文都似有回声能在听闻者心间激荡,声音富有磁性,却蕴含很强的穿透力像是能直达人的内心。但是若让潘玉醉描述恐怕就更简单些,只有两个字——好听。
小石头听着经文,面含微笑,内心仿佛又不尽的欣喜,他身前的师父伍丰道人,听到这经文则是频频点头,脸上颇有赞许之色,甚至还轻声说了句:“确实有点东西。”
秦塞和师清影都不是第一次听到玄空诵念《金刚经》,此刻脸上无喜无悲,似是与这玄妙悦耳的诵经声融为了一体。尤其秦塞,甚至感觉体内有了些许真气在缓缓流动,只是当他留意去控制时,这一丝真气却又莫名消失。师清影不觉间真气流动周身,隐隐间竟有突破的趋势,然而这姑娘自幼性子最为洒脱,也不刻意的去追求突破,任真气在四肢百骸徜徉,不觉间神情目明,修为有了明显的进境。
收获最大的是潘玉醉,仅仅在玄空念了十一句经文时,他就盘腿坐下身来,刚坐到地上,浑身真气激荡,竟突破到了明理境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