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入楚为官,那只是说说而已,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庙祝,专司神鬼事,终日与香火为伴。有些事情他做不了主。曾经的他或许可以,但是现在的他在整个楚国也不值一提,如今存在于此,不过苟活而已。
刘寿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还是好好做你这个庙祝吧,像如今这般,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凭什么觉得一国之大,可以凭借一人之力而有所改变。便是真的可以,但楚国的机会还少吗?是你不够贤明?是你的品德不够高尚?还是你的才学不够丰实?”
“即便你觉得你真的不行,那荀子呢?那位老者的品性,还有才学皆是世间一等,便是我的老师,都对其推崇有加,可是他到楚国之后呢?做成了什么?当一个县令?最后还被驱逐出境?”
刘寿之言,句句如刀,插向庙祝的胸口,那锋利的刀刃切开皮肉,切开骨骼,深入骨髓之中,痛彻心扉。
那庙祝哪怕戴着面具,可刘寿仍然从他露出的那双眼睛之中,看出了迷茫,惶恐,愧疚,还有不安,因为他知道刘寿所言,皆是句句在理。
楚国病了,而且是病入膏肓。病入膏肓就罢了,还拒绝就医,就像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他没有选择积极的医治,反而选择了自欺欺人,将双耳封闭,仿佛只要听不见病情,便能永远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