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舞着破碎的长袖,指向四方:“你愿意永远居住在这断绝生息的废城中,承受永远的孤独么?你愿意忍受这昏黄的尘雨,与那没有四季、没有日夜的天空么?你愿意面对这一张张失去瞳孔、饱含责问的脸孔么?你愿意夜夜聆听每一块砖、每一处石柱发出的哭泣么?”
所以,他孤身对决疯狂屠戮的异族高手,将中原武林从满天鲜血中解救出来。但他绝不会守在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身边,给他临终的宽恕。因为,他的悲悯经过了思考,变得理智而冷静。也因为,他心中要拯救的,不是个人,而是天下。
白墨临用尽全身力气,才坐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凝聚凌乱不堪的气息,但每一次,勉强提起的气息刚运行到胸前,就化为一柄尖刀,狠狠地在心脉上一刺,随着是一阵刺骨的剧痛,仿佛要将他的全身搅碎。
华裳委地,珠串、绶带、流苏、缨络被一件件扔在其上,她颤抖着从司徒香香散发下取下耳饰:“你体内有我的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既然你不愿成为最善的我,在不灭的都城中,统治万民,那么就在阴森黑暗的石室里,替我完成这场罪恶的婚礼。”
白墨临忍不住凄然轻轻一叹。再回头朝高矮两条身形望去,但见那较高的一人,瘦得像根麻杆,吊眉、垂眼、鹰鼻,长发披肩,黑脸上除了双目闪闪发光外,没有一丝血肉。那矮的身高不满四尺,一身肉又肥又白,嘴巴像个一字,鼻子扁得一无所有,两眼又小又圆,像两颗发亮的绿豆,一袭白麻衣,像个孝子,两个这种生相,当真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