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一个年纪不小,看起来一副暴发户土财主气质的考生一脸淫荡地嗤笑道:“名胜古迹有什么好看的?好不容易有三天时间不用想那读书考试的事情,还不如去找府城的花国佳丽们松快松快,好好体验一番府城姑娘的温柔滋味。”
几个同道中人顿时眼睛一亮,便纷纷朝那土财主考生围拢上去,十分猥琐地议论起府城哪家院子的姑娘标致水灵,哪家院子的姑娘温柔多情,又有哪家院子的姑娘多才多艺。
“读书人的讨论就是容易歪楼。”眼见茶馆里的讨论不由自主地朝着下三路歪去,赵鸿义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吐槽道:“你们这些人连个秀才都还没考上,就想着逛院子睡姑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赵鸿义跟苏惟钧听这些人讨论的话题越来越猥琐,正想起身离开,这时忽然有一个年轻考生急匆匆地从茶馆外走了进来,大声说道:“诸位!诸位!不得了,不得了!大新闻!刚刚试院里大宗师贴出告示来,此次院试要与乡试一样实行糊名考试。”
“什么?糊名考试?!”在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茶馆里顿时像炸了锅一般沸反盈天。赵鸿义和苏惟钧听了也是十分惊讶,就连刚才还在讨论府城花魁娘子的那帮人顿时也停了下来,众人纷纷朝那个年轻的考生询问详情。
那年轻考生在自己好友坐的那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倒了杯茶灌了下去,擦了擦嘴,这才说道:“刚才我也是在过来的路上听别人议论的,这告示刚刚贴出来不久,眼下恐怕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详情我也不清楚,不如我等一起去看看。”
茶馆里喝茶的众考生们再也没有心思继续喝茶聊天,纷纷招呼茶馆的伙计结账,便要立刻去府试院门外查看告示。
眼见得原本座无虚席的茶馆内呼啦啦一下子就空出一大片来,赵鸿义和苏惟钧对视了一眼,朝店小二丢下十来个铜钱,也跟着众人一起去了。
来到试院外,只见大门对面的照壁处早已挤满了人,上面果然张贴了一张新的告示。
赵鸿义和苏惟钧凑近一看,这张告示的大意是:近来世风日下,考场舞弊行为时有发生,为严肃考场纪律,所以主考官决定本次院试所有考卷一律糊名,统一阅卷,不再进行当场阅卷及面试。
这个消息果然是真的!糊名考试,意味着阅卷官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卷子是谁的,而没有了当场阅卷和面试的环节,考生也无法和主考官套近乎拉关系了。
如此一来,像赵鸿义在县试和府试里那样提前交卷的操作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尽可能地避免了舞弊行为的发生,对广大考生来说无疑是公平的。
当然如果主考官真正想提拔某个人,还是有很多办法的。但赵鸿义推测,目前这个提学御史张大人只是想博一个清正廉洁的名声而已,应该不会搞什么暗箱操作,不然就不会特立独行地实行糊名考试了。
苏惟钧笑道:“贤弟这回没了参考资料,现在又要糊名考试,是不是有点担心?”
赵鸿义也笑了:“自从你说没有参考资料的时候,我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糊不糊名都是凭自身实力考试,有何惧哉?”
“你倒是看得开,”苏惟钧道:“其实这样也好,计策只能用一时,自身实力才是唯一可以依仗的。你若是一直靠耍弄计策来通过考试,到乡试入了大场的时候一样要吃亏,还不如堂堂正正靠自己。”
“苏兄见教得是。”赵鸿义点头,随即又揶揄道:“那你考秀才还不是靠了那些资料?”
“这……”苏惟钧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家里花了银子帮我收集来的,我不用岂不浪费?何况就算没有这些资料我也一样能中,只不过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考试上,尽快拿到乡试入场资格才是正事。”
赵鸿义十分赞同地点点头,科举考试的苦太难吃了,能一次通过最好,他可不想吃二次苦,受二茬罪。
再说乡试的难度如此之高,不管实力多强的人都不敢保证一次就能中。如果第一次不中,下次就要等三年之后,人生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等待?所以还是早早拿到入场券比较好,起码可以多一次机会。
不过在场的考生可没有他们二人这么看得开,对这个政策也是褒贬不一。
自身实力强的人自然不怕什么糊名,而那些实力不行,想投机取巧的人则暗地里大骂这考官沽名钓誉,搞特殊化,毕竟按以前的惯例,院试都是不糊名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抱着无所谓态度的,因为不管糊不糊名,他们能中秀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