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天星子噙着泪的双眸忽闪,抬眼望向他,见他眉眼盈盈,忽破涕为笑。
“我厌倦了做那天星子,可我自幼便在鸳鸯楼中长大,不像其他被卖入楼中的姊妹,还有原来的名——我没有别的名字,恐怕你与我在一起,要遭人嘲笑的。”天星子的眼眸忽有些微黯淡。
“这好办——你自己替自己取个新名字,不好吗?”韩景宣道。
“我一早想好了,就随你姓,唤‘韩卉’,花卉之卉,如何?”她狡黠一笑,投入韩景宣怀中,亲昵地与他笑闹。
宛青见不得这种景象,转身出门去了。
他抱着他的剑在客栈门外,倚着门框站着,街道两旁几乎都是走投无路的流民伤兵,有的哀声叫着求人施舍,有的就这样瘫倒在道旁,静静等待死亡到来。
这些宛青见得多了,反倒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不知为何看见韩景宣与韩卉两人亲昵的情景,他便感到阵阵悲凉。
也许是他生来便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温暖,才觉得那样刺痛。
见惯了黑暗的人,忽然见到光明,反而会手足无措、无所适从,因为长久地处于黑暗当中,自觉已是黑暗的一部分,那光照进来时,才看清自己的丑陋。
——
“杀人剑宛青,竟然沦落到给人看门,真是落魄啊。”
宛青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肩上扛着一柄巨大无比的宣花巨斧,斧刃闪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这壮汉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皮肤呈黄褐色,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这些伤痕似乎见证了他曾经经历过无数场激烈得至于恐怖的死斗。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宛青。
宛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此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脸上也满是灰尘和污垢,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威猛霸道的气息,那身上的衣裳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依然能够从衣衫上的烫金纹路看出它曾经的辉煌。
韩景宣曾向宛青提起过魔宫二十八星宿,因此宛青对这二十八人都有几分了解,再加上如此明显的特征,不难猜出,此人正是魔宫二十八星宿、中央钧天三人之一——亢宿,亢金龙。
“不论我做什么,也同魔宫没有关系吧?”宛青冷冷地回应道。
“那倒是没关系,不过,你与韩景宣那个叛徒走得这么近——我怕我这兵器不长眼,一斧劈开他脑袋时连累到你。”亢金龙也不遑多让,呛声道,“我想,作为魔宫护法的徒弟,你多少也该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卖我个人情吧?”
宛青冷笑,直言道:“这人情就是我敢卖,你也不配要!”
话音刚落,宛青便拔剑攻去,起手便是杀招“镂尘吹影”,试图一招制敌,速战速决将亢金龙杀死。
可宛青终究低估了亢金龙的实力,只见掠影深陷于亢金龙小腹,剑气如虹,将亢金龙腹部割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却未能像之前杀玄武其一那个女人一般将其拦腰斩断。
什么!?
恰在这时,韩景宣听见外头响动,连忙出得门来,见道旁众人四散奔逃,唯有宛青持剑与亢金龙对立,当即明白过来,挡在宛青身前。
“哈哈哈哈哈……你总算肯露面了,掠影剑这种货色,还不足以与我一战!”亢金龙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将宣花巨斧取下,随手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大坑。
话音刚落,亢金龙手中宣花巨斧闪烁着粼粼寒光,当即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朝韩景宣猛地挥舞而来。
韩景宣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他紧盯着那愈发逼近的宣花斧刃,心知这一击威力惊人,如若不小心应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亢金龙的斧头即将劈中韩景宣的时候,韩景宣将身一闪,利用轻功步法巧妙避开这致命一击的同时,手中漆黑落星猛然出鞘,向亢金龙劈将去。
亢金龙见状,连忙偏身躲开,手中大斧顺势一挥,与韩景宣的落星碰撞在一处,刹那火花四溅,两股真气相撞,将二人陡然震开,迫使两人分立开来,两柄武器撞击产生的余波回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亢金龙身强体壮,很快便恢复过来,一声暴喝,将真气汇聚,猛然挥起大斧,一招“崩山裂地劈”,手中宣花大斧犹如擎天之柱,带着无与伦比的恐怖力量朝着韩景宣门面轰击而去,那气势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遮蔽。
韩景宣面对如此威势,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