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低声提醒。
马车旋即慢下来。
燕情撩起帷帐朝外看去,果然,他们距北都已经很近,再往前行约摸十里,便是北都城门。
然而有一伙人拦在城门外不远处,阻止了他们继续前进的步伐。
燕情不知这是些什么人,韩景宣却清楚得很——魔宫北方玄天分舵,女土蝠、虚日鼠、室火猪,三人率十几名魔宫爪牙横亘在大道上,似是特意在此等候。
“尾火虎,你这叛徒!”那身形肥胖的室火猪声音洪亮,朗声骂道。
诸如此类的话,韩景宣已经听过不少,他早已对此无感,无动于衷。
韩卉闻声醒来,恰听得室火猪叫骂,她本就道德感低下,自然不甘心韩景宣被人这样骂,在马车内探出身来还击道:“你这肥猪,被人卖了还笑嘻嘻地给人数钱的货,待在魔宫不知有什么前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凭你这几钱脑子,待在哪里也是没有前途的。”
宛青更不用说,他从前就是个杀手,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遑论道德,道德底线在他这形同虚设。
“肥猪,你们二十八星宿难道是共用一个脑袋的吗?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没有些新鲜词吗?”宛青不屑地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
“你!”室火猪眼看着要急眼,却被那浑身惨白的虚日鼠拦下。
这虚日鼠着实是个狠角色,轻功身法极其灵活,猛一挥手,命喽啰们一拥而上,二话不说疾运起轻功,手握一对精铁双环,直奔半截身子露在外面的韩卉而去。
宛青反应也极快,眼见得来不及了,便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一抱,将虚日鼠凌空抱落,二人一齐重重摔在地面。
只见那女土蝠亦随之袭来,手中一对锋利无比的子母鸳鸯钺闪着寒光直取韩景宣颈项,韩景宣早已伤愈,早已不比之前那样虚弱,抬手使出一招“穹庐盖顶”,将女土蝠攻势化解的同时剑气纵横,将女土蝠凌空掀翻出去,击退数十步。
饶是虚日鼠的双环极快,也快不过名剑掠影,宛青没有道德的束缚,出手即是杀招,一招未得手,便再出一招,招招致命,将虚日鼠压得喘不过气来,唯有招架之功,无有反击之力。
女土蝠见势不妙,竟直接飞身跨坐上马,打马逃窜,韩景宣当即驾马追去,室火猪见状,提起一对板斧向韩景宣背后猛劈而去,韩景宣觉察后背劲风袭来,当机立断翻身倒骑马,反手一剑将一双板斧架住,二人相持不下,陡然一并摔下马来。
韩景宣正与室火猪僵持着,宛青旋即变招。
浮光掠影!
快得骇人的一抹剑影,如同蘸饱了墨的一笔“一”字横掠而过,虚日鼠脖颈处顷刻间出现一道血痕,血流如注。
宛青一脚将虚日鼠的尸身踢向室火猪,室火猪一惊,猛然发力推开韩景宣,架住虚日鼠的尸体,不想此时,掠影已至身前!
镂尘吹影!
掠影紧贴着室火猪肥硕的肚子,将其层层撕裂,真气疯狂涌入,一剑斩开!
“可惜了,放跑一个。”宛青道。
——
北境王宫偏殿,依旧是齐浮云、康麓二人在殿中。
除了彼此,他们已没有别的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了。
何其孤独。
但这就是王者的必经之路。
康麓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南都、回到他的老家去,和女儿还有老母在一起,安稳而庸碌地度过余生。
他的正妻去得早,他曾立誓不再续弦,可年岁一长,却也寂寞得紧,若康琪不嫌,兴许还能纳几房小妾,奈何每每他设宴宴请自己心悦的女人,这丫头总是两眼翻白地冲着人家,小嘴一撅,话也不说一句,心里头有一万个不高兴。
康麓也没办法,只得顺着康琪这丫头的意,或许等康琪年纪大些,会为他考虑考虑这方面的事吧。
康麓知道这位子有太多人觊觎,他是一刻也不想久坐,他惜命得很,还想为老母尽孝、还想看着康琪长大、成亲……
康麓这么想着,思绪飞得很远,直到齐浮云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铁成秋、完珞然、李绝峭、金无畏,还有不久前才登七侯之位的魁剑……”齐浮云将这些曾威震一方的名字一一道来,“其中铁成秋、李绝峭、金无畏三人虽年事已高,但功夫不减当年,并且他们之前与白婉清走得很近,若是真的动武,我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
“是啊,江晚山也不知怎么样了,若是他还在……唉!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