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山贼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李清幽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满地的尸首,心中毫无波澜,仿佛只是随手将几条野狗开膛破肚、曝尸荒野。
李清幽极目远眺,只见那远处的第九峰依然被浓密的云雾所笼罩着,仿佛一座神秘而又高不可攀的巨塔。
一切还远没有结束。
——
天空乌云密布,一场倾盆大雨带着深秋的寒意突然降临,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和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街上行人或庆幸或咒骂,匆忙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支离戒哆哆嗦嗦地伸出右手,勉强握住那柄曾经陪伴他多年的佩剑——长空剑。此刻,他感到自己的手仿佛有千斤之重,而曾经与他心意相通、如臂指使的佩剑,如今却变得异常沉重,宛如一块毫无生气的废铁。
往昔,支离戒手持长空剑,纵横江湖,剑势凌厉,无人敢与之争锋。然而,自从他失去武功后,这柄剑便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成为了一个无用的累赘。它不再是杀人利器,而是沉甸甸的负担,压得支离戒喘不过气来。
看着手中的长剑,支离戒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和无奈。他想起了曾经的辉煌岁月,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日子,和吕银在江湖上纵马飞驰、快意恩仇的时候、成为祁山派长老之后许多年的岁月……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他只能默默地握紧长剑,试图找回一丝昔日的感觉。
可是长空剑依然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毫无征兆地从手中滑落,像是并不愿意被握住似的。
此时此刻,支离戒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前些日子,他还在自怨自艾,如今他却已深刻地认识到:现在的自己,的的确确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位祁山派的大长老了。现在他失去了所有的功力,甚至连握剑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如今的支离戒,已是将近古稀之年的老人,如同一只失去翅膀的老鸟,原本双翼尚在时,还能扑腾几下,如今连翅膀也失去了,再无可能翱翔于天际。
虽然痛苦,但支离戒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吕银来看他时,他也不再表现得像之前那样抗拒。
吕银毕竟是曾与支离戒共生死的兄弟,若是因为武功尽失便拂去了昔日兄弟的颜面,把他的关心当作驴肝肺,岂不是寒了老友的心?
支离戒不会做这样的事。
在大雨之下,两个老人相对而立,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到了某种深重而浓厚的情感。
其名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