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你长大了,依旧是非不分吗!”
叶瑞早不记得上次挨打是什么时候。
三岁被带离生母身边,他也闹过,也挨过打,可他已经不记得了。
如今叶舜华这毫不留情的三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脑袋更是糊糊涂涂。
“你少骗我!我娘告诉过我!是她生了我但不肯养我!娘看我可怜才把我养在了身边!”
叶舜华又是一耳光招呼上去。
“吕氏那个满嘴跑车的贱人!她说什么你都信?!她叫你不认生母你便不认?她叫你杀人你便杀?她叫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叶瑞晃了晃脑袋,眼前一片模糊,全身上下只有嘴还是硬的。
“我为什么不信!至少我的确是她养大的!养育之恩粉身难报!我向着她是理所当然!”
“好、很好。”叶舜华气笑了,提着他的后领,看向杨氏。
“娘亲,我带他出去转一圈。”
杨氏大约猜到了叶舜华想干什么,现下心里难受,便点了点头。
打开门,问黄妈妈要了块抹布,往叶瑞嘴里一塞,捆住双手,叶舜华提着他便去到了东院。
东院已经大换血,她去了根本无人阻拦,顺风顺水的便带着叶瑞,溜到了吕氏卧房的窗跟下。
房内,吕氏身边的海棠正伺候着她吃早饭,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令吕氏呻吟不断。
“嘶——那个小贱人!……逼着侯爷非要动铁刺鞭……疼死我了——!那个老贱人也缩减我的用度……天杀的凭什么!早晚……早晚我要都……还回来!”
“姨娘小声些。院子的人可都换了,若是谁听到了去告状,姨娘就会再惹怒她们。杨氏毕竟是主母,二小姐又把着侯爷的脉,到时候姨娘免不得又要受皮肉之苦了。奴婢服侍您把粥喝了,再给您换药更衣。”
叶瑞听出了他的“娘”受了铁刺鞭责打,猛回头恶狠狠瞪着叶舜华,恨不得眼光为刀刺死她。
叶舜华不动声色捏住了叶瑞大腿根的嫩肉,用力扭了一把。
叶瑞疼得泛起了泪花,就这时,屋里传来了碗碟破碎的声音。
“我不喝!!!什么破粥清汤寡水的!!!你去告诉他们,我是伤患!我要喝参汤!还有每日的燕窝!”
“姨娘……您现在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低头?我低的还不够多?!自打我进府,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出去赴宴各家夫人小姐也只给她好脸色!宫宴她能去我不能去!这还不够吗?!等着吧,今日那小狼崽子就回来了,他必会为我讨个公道!”
“说起这个,姨娘,奴婢有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
“奴婢是担心,这侯府上下已经都是西院母女说了算。前院那些人野草一样随风倒,不会已经投靠了西院的吧?他们若把少爷扣下,带到西院去,姨娘岂不是无人能救了?”
“哼,就算他们投靠了又如何?叶瑞也不是块木头。我哄着他这么多年,他早信了那老贱人生了他就把他弃了,根本不会把西院的贱人当成母亲和姐姐。他可是侯府的嫡子,下一任昌乐侯!若是他大闹起来,就算是侯爷也要顾及一下。”
“可若是……侯爷到时候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少爷呢?”
短暂沉默之后,吕氏的声音再度传来。
“他不会的,那死男人对我是真心的,何况是他当年亲自去西院为我抢来的叶瑞,又怎会自找麻烦?他只会担心叶瑞知道了真相和他离心,日后不会给他尽孝。”
“好吧,奴婢也希望姨娘心愿达成。姨娘您侧侧身,奴婢帮您更衣换药。”
……
“唉……姨娘身上这些伤,奴婢看着都心疼,希望不会像您手臂那样,落下什么伤疤才好。”
“这个……也算是那老贱人造的孽!叶瑞那个小狼崽子!三岁先学会咬人!真是什么人生养出什么样的儿子!不过以后就好了,叶瑞现在全心全意孝顺我,只会去咬那老贱人!想想我就解恨!自己生养的儿子是头白眼狼!这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姨娘不要激动,大夫都说了,您的伤必得好好静养才行。奴婢去打盆水给您擦擦身子,再换身干净衣裳。”
“衣裳……不必拿新的!你去把我受刑那日的中衣找出来,给我换上!等叶瑞看到了我那一身血,他非得去找那老贱人、小贱人拼命不可!”
等到门响了两次之后,叶舜华提着叶瑞从房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