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时常有形似贺小姐之人出入侧门,而且二……那头猪也总在差不多的时候出府,三五个时辰方归。”
叶舜华攥紧了薄被,眸子里寒光毕露。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吗?
浮玉说得含蓄,但他若不敢肯定,是绝不会报给她的。
故而出入平国公府侧门的人,一定就是贺还燕本人,而她堂堂国公府嫡长女放着大门不走,却要鬼鬼祟祟走侧门,明显是为了避人耳目。
而且安宁润也行事反常,明明皇帝把鹿鸣宴一事交给了他,对他来说这是一次在皇帝面前露脸的重要机会,非常要紧,他自然应该把他的走狗都聚在府里,好好商议如何操办,忙到脚不沾地才是,哪里有空一出去就是三五个时辰?
除非让他出去的事,重要性要远大于办好鹿鸣宴。
而迎娶国公府嫡女为正妃,早日生下皇长孙这条线,论重要性是理所当然的胜出。
两种反常合一,绝非巧合。
贺还燕需要偷偷摸摸,说明贺夫人心里是明白的,有意阻拦,但贺夫人毕竟身怀六甲,很多事有心无力,也架不住女儿是个糊涂蛋。
“你可有派人盯梢?”
浮玉不假思索垂眸答道:
“属下深知小姐看重贺小姐,所以不敢怠慢,已命眼线全程跟踪,一旦情况有异,会立即出手干涉。不过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心,经属下观察,想要破坏此事的人,不止小姐一个。”
叶舜华想到了皇帝那日微妙的表情,用试探询问的眼神看向浮玉,意为:查出来是什么人了吗?
浮玉立懂,伸出手指,在地上慢慢写出两个字。
东厂。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的大石落了地。
好在这件事已经被她知道了,而且是行事最稳妥细心的浮玉发现的。
因为应对方玉君行刺一事的手段,她得了皇帝的喜欢,也因此,她那块蠢黑炭封王的时间比前世提早了一年有余。
作为唯一一位亲王,安永清给其他有意夺嫡的皇子造成了莫大的压力,显然已经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让安宁润不得不尽快拿下贺还燕,好成婚立功封王。
但忙则生乱,乱则生祸,有浮玉盯着,她不担心贺还燕有事,以如今的局势,她刚好掺一脚,进一步利用安宁润的心态。
她慢慢盘着拇指上的扳指,细细盘算着,少顷,已成竹在胸,刚要说话,就见浮玉神色一凝,两眼蕴着杀气往殿门刺去,抬手飞速给她比了个手势。
“小姐,隔墙有耳。”
清鸢清芷都已支走,难道襄王府中还有安宁润的人?
她惊出一身冷汗,愕然看过去,精神紧绷仔细感受,转而却突然弯唇笑了笑。
“无妨,继续就是。”
浮玉愕然,但很快恢复了神色,垂首低声称是。
她继续正色道:
“此事不可松懈,命人日夜盯紧国公府。除此之外,你今日就把这件事告诉重明,让重明想办法通过侯府的下人,把消息渗透给叶韶华,让她好好急一急。还有,你顺便问重明给我要个方子。”
她的脸突然飞红一片,咬着唇没往下说。
但浮玉何等聪明,只片刻就想通了小姐想要做什么。
“属下明白,属下会命人拿着那方子,打着襄王府的旗号,走遍二皇子府附近的所有医馆药铺。”
x的,手下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叶舜华突然有点气急败坏的挥挥手。
“行了,你明白了就赶快去办吧。”
浮玉忍俊不禁,立刻点头原路离开。
人刚走,安永清就大力推开了殿门,面如黑炭,周身满是戾气的往她身边一坐,比起钟馗只差手里一把斩鬼剑。
“你当本王的王府是个四处漏风的危房?”
她脸上的红刚褪,没好气的用脚踹他。
“去去去!你怎么又回来了?今天就那么闲?”
他酸溜溜盯着窗口。
“闲,很闲,闲到刚好看到了你养的面首,青天白日的翻墙入户。”
她心里暗笑,觉得这人十分可爱。
他分明知道她那日说的是气话,也知道浮玉并非什么面首,否则以他的功夫,浮玉插翅也难飞。
可即便他清楚,他还是要吃醋,一边纵容着她,一边又像个大黑醋坛子一样,特地跑来晃一晃满肚子的酸水,倒有几分撒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