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好。”
清鸢用指节按了按额角,情绪稍显烦闷。
“京兆府和三法司的人不全是草包,何况此事由襄王主理,他一定会动用锦衣卫。”
“你若在这个时候不避嫌反而出手帮姚嫔,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大,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见她与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安宁润把心放回了肚子。
可姚嫔毕竟养了他二十二年,要看着姚嫔大祸临头,安宁润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你不是说过我现在还需要她吗?既然如此,就没有其他法子,既能保自身无虞,又能拉她出泥潭?”
看吧,有脑子,但不多。
清鸢用指节顶着太阳穴,耐着性子道:
“你不用救她她也不会死。”
安宁润不信。“那可是数十条人命。”
清鸢眼底划过一丝讥讽之意。
“是,数十条在皇家眼里不值什么的人命,又怎能与姚嫔娘娘相比?”
“莫说这种事你的父皇不会相信,即便璇珠和璇琳将她咬出来,你的父皇当真信了,也是至多将她发落到冷宫。”
“何况要定一个人的死罪,不止需要人证,还需要物证,姚嫔绝不至于蠢到有物证落入人手。”
“只凭他们这些实际下毒手残害人命的凶手,空口白牙几句告发,就想把皇帝的妃嫔拉下马,这不是痴人说梦?”
语气不善,但着实是这个道理。
安宁润稍加思索,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但若是姚氏进了冷宫,姚家还会肯帮我吗?”
“他们只会更殷勤。”清鸢蓦然有了些笑意,语气也十分肯定。
“之前我不让你与姚嫔挑明,是建立在姚嫔在后宫地位稳固的基础上。可今时不同往日,当然不能同日而语。”
“没有物证,你的父皇虽然轻易不会动姚嫔,但一定会疑心她、与她疏离。一个失了圣心的妃子,地位自然风雨飘摇。”
“姚家与你、与姚嫔,都是互相倚仗、互为靠山的关系,那么你觉得,当姚家知道他们的其中一座靠山不再能帮衬姚家,甚至将祸水引到姚家头上的时候,他们会怎么选呢?”
安宁润的目光立时亮了几分。
姚嫔办这些事是通过了璇珠、璇琳之手,也就是通过了姚家旁支两房,是实打实的牵连。
如今西北局势不稳,父皇还要用姚家,自不会株连到姚家嫡系的头上。
但因此事,姚家势必会对姚嫔生怨,姚嫔这座靠山也明显不会再稳固,他们自然是更加向另一座靠山靠拢。
为了抱紧他二皇子这棵大树,姚家只会比过去更加大方,甚至倾囊以助。
这件事,作壁上观才能得渔翁之利。
安宁润看着清鸢的眼神越发甜腻柔和了。
“楚楚,你当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是我身边最得我心的妙人儿。”
清鸢才好转星点的表情又被他打回了冰窟,不过也实在懒得理他,毕竟狗改不了食粪。
“殿下,别高兴的太早,你什么都不做也是不行的。”
“那几个凶手为了活命,一定会把姚嫔招出来。”
“你若是始终置之不理,姚家难免也会觉得你冷酷无情,连亲生母亲遭此灭顶之灾还只知保全自身。”
安宁润演戏是最擅长的,哄骗小姑娘总要演痴情种,他早是行家里手,深谙此道,这方面一点即通。
当即笑道:“我明白,等他们把罪名推到姚氏身上时,我会适当在父皇面前为姚氏求情。”
清鸢淡淡移开了视线,不动声色看向那个残破的瓷娃娃,一双眸子暗如深海。
二小姐,却不知到最后那一刻,咱们究竟是谁为谁做了嫁衣裳。
至少她换了战术的最近这几步棋,暂时走得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