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聪明,放眼这权贵云集的京城,家世也不算特别出彩。
可她自幼接受的培养教育,半点不比京城中那些千金差,付出的辛苦也只多不少。
她这样努力,不过是为了好前程,能嫁得如意郎君,与之相敬如宾、白头到老。
连愿得一心人她都未曾想过,因为她娘很小便告诉过她,越是身份高的男子,纳妾越是平常。
她没有奢望,自然也并非没有容人之量。
但是人总有个忍耐限度。
何况她看到了四皇子的专情,人家还是嫡皇子,却都甘心情愿守着一人,将发妻疼得如珠如宝,她心里怎会没有落差,怎会不酸涩?
尤其最近走动频繁,她又遇到过几次六皇子。
六皇子纨绔之名在外,可提起或是见到贺还燕,那双眼里却是藏都藏不住的柔情。
凭什么别人能等到一个回了头的浪子,而她的夫君却只有变本加厉。
他只知道拿严逾洁是她表妹来说事。
严逾洁是她的表妹不假,论起亲疏来,周家与严家的关系,要比戚家更近些。
那她怎么办?
她在京城只能依靠周家,可等严逾洁一旦进府,还是以侧妃身份入府,再颇得宠爱,她的依靠必会更加偏重严逾洁。
一个无家族做靠山的女子,如何坐稳正妃之位?即便到时候正妃的体面他肯给,她接得住吗?
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懂,难道安宁润是真的不懂吗?
不,他只是不在乎,只是一星半点都不曾为她考虑过罢了……
眼神扫过那些老嬷嬷,戚姝炜肝肠寸断,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她几乎已经没有指望了……
当夜一更天,弘德殿,章院使又按这阵子的规律,去给皇帝请一天中的最后一次脉。
殿中无他人,章院使请完脉收好脉枕等物,跪地道:
“皇上,余毒已彻底清除,您的龙体不日将完全康复,但还要注意忌口,好生调养。”
皇帝拿着折子靠在暖阁炕上看,闻言点点头。
“这一年里因为朕的疏忽,你们都受累了。”
章院使忙叩首。
“皇上日理万机,当属太医院有疏忽之责,臣等亦照顾不周、术业不精,才让人有机可乘。为皇上调理身子,是臣等分内应当之事,臣只感激皇上能允准臣将功补过。”
此事最先查知是叶舜华,皇帝难免想到了她,放下折子微微一笑。
“也难为瑾儿了,她是个孝顺谨慎的孩子。”
章院使附和了一声,皇帝便让他跪安了。
又翻了两本折子,皇帝突然道:“瑾儿这些日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