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
“这足以说明她对于皇家有恨,但同时又有原则在。”
“她在我身边十二年,我亦知她聪慧,善于揣度人心,若只是正常的幕僚,怀才不遇,需寻得一主辅佐,以她之才智、心性,绝不会选安宁润那根朽木,选安同风都比那头猪强!”
“于是我换了个思考方向,我试着想,会不会正因安宁润是根朽木,她才选中了他,会不会从一开始就不是安宁润选择了她,而是她与她背后的势力选择了安宁润。”
叶舜华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水囊灌了几大口,放回去时用下巴指了一下清檀。
“包括后来同风在凯悦关遭遇刺杀,还有清檀真实身份泄密,再到元美人的事被发现,里面同样都有仇恨的影子在。”
“这些种种迹象合起来,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她是向氏后人,她欲借安宁润之手向皇家复仇。”
“但时至今日我也不知她到底是哪一位向氏后人,毕竟根据朝中各部的记载,别说是向龙海那一脉,天下所有姓向的几乎都绝种了……”
清芷耐心听完,皱眉思考一阵,又取来了碗,才一边盛粥一边问道:
“既然您那么早就怀疑了,为何不在她还在京城时便杀了她?以王妃您或者相柳先生的身手,入二皇子府杀个人,应该不难才是。”
叶舜华又好气又好笑,弹了清芷一个脑瓜崩。
“是不难,但你这丫头听了半天忽视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叹口气,笑意全无。
两眼看着远方山巅浮云,托着腮帮子也沉下了嗓音。
“她若是向氏后人,她就绝不是孤军奋战,她背后有着庞大的势力,奉她为主,为她而战。”
“这场战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很庆幸我没有在一开始一气之下便打死她。”
“向氏余孽全靠她吊着一口气和一丝理智,若是把她杀了,那些叛党的唯一指望没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清芷递过粥碗来,叶舜华吹了吹,眼神又往南示意了一下。
清檀懂了,捧着碗盯着烈阳下几乎看不见的火苗,从容接过了话头。
“若清鸢在,她手下的人至少还会受她节制。”
“但若王妃草率把她杀了,她背后那二十万大军会立马变成一群疯狗,为了向皇上和朝廷复仇,很可能迁怒于平民,见人便杀,必是血流成河,殃及无数黎民百姓……”
“到那时,是谁杀了她,致使那群疯狗脱了缰,那笔数不清的血债,便会记在谁的头上……”
“况且……”
况且她的恩人虽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却也生着一颗仁柔之心。
十二年的情分,实难彻底割舍,更不能轻言打杀……
清檀欲言又止,没了后话,叶舜华大抵明白她没说的内容,只点头肯定了她说出口的部分。
“然也,杀了她的代价远比不杀她大,正因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投鼠忌器,杀不得。”
“如今她们卷土重来,打着安宁润的旗号也是为了不尽失民心。他们在乎民心就好说了,既不能暗杀,那咱们就光明正大与她打一场。”
咬了一口大饼,就着热粥,她缓缓嚼着,瞧着群芳竞开的山坳另一头,眸色却是越发深邃而寒凉。
“以战去战,虽战可恃也,何况我叶家与杨家从不畏战。莫说是她,便是向龙海死而复生,从坟墓里爬起来,我也照样能把他给打回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