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肿。
安永清则立在豫王身后,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爱妻。
此刻他也很想像豫王和六弟一样,欢呼雀跃着,告诉众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那名巾帼女将,是他的妻,是他的王妃,是要与他携手终生的人。
但皇帝一个眼刀接一个眼刀飞过来,似乎在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安永清只得让激动之火在胸腔内和眼底熊熊燃烧。
这次昌乐侯夫人也来了,热泪盈眶看着女儿又是哭又是笑。
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叶舜华顶着粮草不足的压力,只用了三个半月。
昔日怯懦守礼的侯夫人,此刻不管不顾旁人的眼光,举起手里的帕子摇晃着,大喊着女儿的名字。
她要叫那些长舌妇、好事徒都知道,在人群簇拥下,那步履生风、鹰扬虎视、英姿飒爽、昂然直入,为朝廷除去心腹大患、领杨家军踏破世仇,未尝一败,如今平安凯旋,博得忠孝两全之名的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们在蝇营狗苟专注于后宅阴私时,她的女儿在保家卫国。
他们在鼓唇摇舌争斗个朝堂站位时,她的女儿在赴火蹈刃。
她叶杨两家并非后继无人,自有明珠璀璨,不在乎外人如何冷讥热嘲。
狭隘之人想教明珠蒙尘,可如今,他们只有跪地低头的份。
她只知若无女儿力挽狂澜,二十年前的惨剧很可能再度上演。
那些或明或暗嘲笑、污蔑之世俗小人,如今都欠她女儿何止一条命。
待女儿从眼前走过,侯夫人双手合十,抿着唇向天暗暗祈祷。
爹娘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
享完万民赞誉,将士们回营受赏开宴庆功,皇宫内同样大摆庆功宴,宴请此番出战高位将领,群臣作陪。
叶舜华按惯例,在开宴前先去了趟弘德殿,交回去好一堆东西。
皇帝看着龙案上的走马符牌、赤金元帅令等物,抬手拿起了最上面的扳指。
是叶舜华那枚能调动半数三大营兵马的兽面扳指,是先帝赐给杨北辰,专属于杨家军的“虎符”。
皇帝捻着胡子笑了笑,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垂眸不语、很是乖巧的叶舜华。
两件旷世奇功,她依旧能做到如此平静,丝毫没有骄傲自满、自恃己功之意。
叶家的好教养,杨家的好门风。
手一挥,皇帝把那扳指扔了回去。
叶舜华本能伸手一抓,握在掌心。
“父皇……”
皇帝笑道:“既是先帝赐予你外祖,你外祖又给了你祖父,你祖父再交托给你,你也用它为朕领兵克敌制胜,便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你留着吧。”
“朕只希望日后皆是太平盛世,它,也不会再需要被你带着调兵遣将。”
“但朕信任你,信任你即使万一将来有一日,山河再度陷于危难,你依旧可以拿着它,支大厦于将倾。”
叶舜华默默把那扳指戴回了手上,跪地行礼。
“儿臣多谢父皇,必不负父皇信任。”
皇帝点点头,又道:“此番你再立大功,给你的奖赏,朕与皇后已商议好了,过几日你便会知道。”
说完,皇帝收起了笑意,眸色变得威严而凝重。
“瑾儿,此战虽胜,但个中内情、起始缘由,朕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
叶舜华始终垂着眸子,看不出什么表情。
“回禀父皇,此战的确是废王安宁润意图谋权篡位,勾结向氏余孽,犯上作乱而起。”
“被我军擒获的向氏余孽,皆在战俘名单中。儿臣有罪,在最终一战时,敌军负隅顽抗,狗急跳墙,刺杀废王安宁润,而儿臣没能来得及救护,请父皇责罚。”
安宁润死了,他们回京之前,皇帝便已从战报中得知。
他罪犯谋逆,无可恕,可皇帝身为父亲,难免心痛。
皇帝的眉头皱紧,半晌不言。
最终看了一会儿跪地不起的叶舜华,只得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身为主帅,大局为重,顾不上他朕可以理解,有此下场,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朕不怪你。”
叶舜华这才直起腰身,道谢之后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皇帝看着叛党的名单,面色却没缓和。
“此次谋逆首犯当是这个叫做向霖的人,此人如今何在?”
叶舜华攥了一下拳头。
“回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