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还算整齐,就是刚才在地上滚过,沾上些灰。
她看这女孩的时候女孩也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徐不让虽然照她自己说纵横沙场,其实这两年才真正有上阵杀敌的机会,又有徐夫人盯着,脸上是健康的小麦色,羽眉不画自浓,一双眸子黑如点墨,又很大,不故作怒目时,看着像小孩子的眼。
那小女孩看了半天,见徐不让也没安慰她,又垂下头喃喃。
“我们不会一直被关在这吧,小雨和锁儿都还在家,爹爹也等着我去照顾他呢。”
徐不让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自己的破事还一箩筐,刚到南安就又给自己找了点麻烦。
,!
“出去了你待如何。”
她知道徐当仁安排了金拾去搬救兵,对现在这个处境并不焦急,反而是周围没有熟人的状况让她有点放松。
“先回家去看弟弟妹妹,然后想办法找爹。”
女孩抹了抹眼泪:“我是长姐,娘走之前让我照顾好弟弟妹妹。”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这女孩多半是被她父亲卖的,但她没说出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你爹爹,你带着你弟弟妹妹,有什么打算。”
听她这么一说,女孩刚抹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连想一想这个可能都是令人害怕的。
“我,我能干活,小雨会编小东西,锁儿也很乖,等他大一点,可以去当学徒。”
她颤着声音说。
“你家就没别的亲人了么。”
“没……没了,姨姨南迁的时候病死了,小舅舅当了兵,不知道在哪。”
女孩掰着指头数,“外公外婆很早就没了,叔叔婶婶,不跟我们来往……”
听着原也是一大家子人,竟飘零至此。
“你一个小孩,还是女孩,会遇到很多难事,会吃不饱的。”
“不我听到了他们说话,他们说要把我送去柳梢楼!女人进了那地方,只有死了才能出来!我宁愿在家里饿肚子!”
“我知道了。”徐不让点头。
远处传来脚步声,她也站了起来。
“走了。”
带路的是几个狱卒,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男人,大概和徐当仁一个年纪。他穿着一身绛紫色的锦袍,眉目生得疏朗,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玉冠里,隔着栏杆看着徐不让。
“卫小爷,今天抓的就这了,您看看是也不是?”那领头的狱卒满脸堆笑陪着小心地说。
徐不让也看着他,对峙片刻。
“这……要不是的话,咱再看看别……”
“愣着干嘛,还不给爷打开。”
这话说得跋扈,却是出自栏杆那头的徐不让。
“这……”
“开吧。”
年轻男人扬扬下巴,轻飘飘的看不出情绪。
门打开来,徐不让抱臂站在里面。狱卒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两人干嘛。
“姐姐,你就不要搞我了,出来吧出来吧,吃饭没。”
最终是男人先绷不住,一张脸忽然就皱成一团。
“泉儿,想我了没。”徐不让也喜笑颜开地一胳膊揽过面前的人,一只手揉乱他的发。
“哎哎,祖宗,别弄,先出去再说。”
卫泉年已16,早不像原来那样瘦小可怜,他抓住徐不让的魔爪,一路拖着她往外走,“这什么地方,你也不嫌晦气。”
小姑娘看了看狱卒的脸色,赶紧跟上两个人。
走到打牢门口,正好碰上那头徐当仁被带出来,卫泉的马车就在门口,把两个人塞上车,又回头跟狱卒吩咐了两句,自己也要上车时,看到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
“上来吧。”徐不让撩开帘子,拉着她的手拽上马车。
“我这听说你两来南安,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赶回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跑来捞人,真是。”
及至马车驶到正道上,卫泉才长出一口气。
“说说吧,两位大人怎么还能被巡城司抓了。”
徐当仁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那个小姑娘缩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他们。
“我大概明白了。”卫泉也看着那小孩,沉吟片刻,“但柳街确实是干那些事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们做得不对?买卖人口何时合法了?”
徐不让一皱眉,伸手又要逮卫泉过来,“我还没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