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行的为人,说他慵懒散漫不作为是不可能的。且因为手下贪墨,如此快的让一个侍郎贬谪出京,要说没人动黑手,也是不可能的。
“南衣姐怎么办啊。”徐不让身子有些发软,说查办就查办,说贬谪就贬谪,京城机遇大,风险同样也大。
“谢爷爷没说什么?”她忽然想到,又反应过来,自顾叹了口气:“也好。”
谢太傅是先帝托孤大臣之一,另外三人是中书令王岂之,御史大夫余挽枚,户部尚书公孙烊。谢千行这事,根本就是冲着他的,他护不得也不能护。
家中一人为要职,兄弟子嗣当避嫌,也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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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失落地出门,徐当仁也搁下笔。
这里不是西北,一门三进士,家主还是太傅的谢家人都过得如履薄冰,况乎他声望一直不好的徐家和人单力薄的夏家。
也就是夏霖不任实职,才能让夏瑞坐上光禄寺少卿的位置,还有户部谋职现在赋闲在家的夏青。
照常批完早上的公文,他伸了个懒腰,出门看徐不让。
她没去南安,一个人在他们垦的地里拔草。
正常戍外的军队都要屯田,何况他们这种被克扣兵饷的。
他还挪了几颗果树,不过离开之前估计是吃不到果了。
“不去看千行哥?”他蹲下,跟着徐不让一起拔草。
“霓裳昨日来的信里都没说,就是不想我知道吧。”她恶狠狠地拽着野草,旁边的菜苗还小,久不下雨了,虽然日日挑水来浇,但依旧病恹恹的模样,杂草反而长得茂盛。
“不要用气,你这样会划到手的。”徐当仁抓住她的手,摸到她指尖有些凉。
“你怕什么。”
手上还沾着草汁和泥,他只用手背贴在徐不让后脑勺上:“天塌下来,咱家还有三个男人。”
徐不让做出不在意的模样笑他:“爹和大哥就算了,你和我有什么差别。”
“还是有的,我可比你高。”他曲起两指叩了叩她脑门。
日子还得过,隔了几日,打听到谢千行就要出发,徐不让带了一队人马,借着拉练的名头,跑到城西去等着。
天还未全亮,城门未开,白日的燥热暂还不见,除了他们一小队人马站在城外小坡上,城门口已经聚着不少准备进城的人。
北方事险,现在去蜀中,一般是沿江西行至楚地,再北上入蜀。她特意去求了苏沁一封信,毕竟他是楚王世子,虽然谢千行只是路过楚地,但万一遇上什么麻烦,还是能帮一把。
那日她去学宫找他,意外没见到人。
“殿下在学宫讲学呢,刚走。”琥珀笑嘻嘻地给她到了壶茶,“等下他回来见到小姐肯定开心。”
徐不让一路快马过来,一口干了杯中水后,喘了口粗气:“我自己去找他吧。”
琥珀点了个叫南星的小厮给她带路,两人一路下山。
他这小院居高临下,徐不让只从小路上去过,走大道反而花了些时间。
夏日天黑得晚,但各处已经点上灯。
学宫雅静,往来人稀,只一处听着有声音传来。
“殿下讲学颇是难得,怕学子们都过去听了。”南星笑着在前面引路,“往日里晚饭后还挺热闹的,聚社做什么的都有,小姐有时间也可以常过来。”
徐不让对所谓名师大儒有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敷衍着答应。
不远处是一座修得颇壮阔的学堂,两人还没到地方,就看到道旁也有人,鳞次栉比地站着。
南星笑得很得意的模样,从后引她去学堂侧房。
徐不让注意到这里还有些小姑娘,看年纪都是未及笄的岁数,本以为是谁家侍女,看穿着又是学宫统一的青灰色道袍。
“承前朝旧俗,女学也是有的,不过还是没落了些。”南星见她疑惑,解释道。
这倒是奇了,现在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大多是自家请西席,或是到亲戚家的私塾处去上学,她倒是没听说这学宫还收女学子。
走进屋去,学堂修得也没那么讲究,设那些耳房,这屋子只是隔开前后,给先生休息的地方,所以能清楚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七情之中,哀最难写,因其最为自私。或是捶胸顿足,或是嚎啕大哭,人只见其外之伤而不理其中。
写哀多由物及人,枯叶败絮,残朱流碧无不可哀。更有甚之,人之欢乐,我之伤情,犹垂垂老者相对垂髫稚子,叹往昔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