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龙井,徐不让还是喝的蜜参泡水。
说了半晌,夏霖忽然想起来:“听说你们把望京旁的一个匪山给剿了?陛下太后都甚是感叹呢。”
“算不得什么,就那几百人,咱就算围也给他们围死了。”徐不让轻描淡写一略而过,有些心虚。
上次她受伤是瞒着夏霖的,希望他不要知道。
“好啊,英雄出少年。”夏霖捋须叹息,“那伙匪类也算一桩患事,除了也好。”
徐不让扭捏了一下:“定都南安将近两年,若真是什么大患肯定早除了,留到现在的,不是无足轻重,便是养寇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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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霖带笑看她,又满意地摸摸她脑袋:“但凡那群毛头小子能像你一分呢。”
不管是谁在养寇自重,他们名义上都是从旁协助邱纪明,面上都说得过去。
又说了会儿话,厨房那边就准备好了。
陪夏霖吃完午饭,徐不让提到谢家。
夏霖又叹了口气:“千行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行端品正,做事也踏实,奈何。”
徐不让把她的猜想说了一下,夏霖也不瞒她,只打发了下人出去:“还不是那王恺之嫌你谢爷爷碍事,若是安排王家人替了缺,那工部尚书又是个怕事的,这不是六部一半都快是他们的人了。”
实际上王恺之身为中书令,诏书、政令皆出自中书省,王道然在外领兵,隔江拒胡,一文一武,再加上后宫中的太后王茵,王家已经完全握住了高氏王朝的命脉。
她开始思考也许让宁王与他们一争也算好事,毕竟比起还是孩子的高彻,他是一个成年的可以自主的王爷。
看她陷入沉思,夏霖内心忽然有些害怕。
夏家现在看着空有其名,他不握实权,夏瑞担着一个无关痛痒的光禄寺少卿职位,夏彦更是一个只能动嘴皮子的御史。
但他翰林掌院的名号在这,只要在翰林院进修过,都算他的门生,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倒是不怕什么,可夏瑞,夏彦,加上徐家这一大家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送徐不让出门,夏霖回书房坐了很久,午休也没睡,叫了个小厮吩咐道:“晚些去把老大给我叫来。”
徐不让出了门又往谢家赶去。
大白天的,谢家都没开门,通报下去,还是谢霓裳出来迎她。
天气晴朗,谢家看起来却冷清清的。
“本不想让你知道的,徒增烦扰,但怎么瞒得住。”谢霓裳挽着她,从临水连廊往后院走,她好像一夕间失去了所有可以活泼开朗的力量。
徐不让扶着她的手,难得地不知道说什么。
谢夫人见她,装出无事的模样,可清减的身材和眼下的淡青色道出她藏起的一面。
徐不让带了些补品,谢夫人亲自接过,一垂眼又要落泪似的。
“你嫂子月份大了,经过这事也是伤神,我替她谢过你了。”
“姑姑要保重身体,嫂子还须得您照顾。”徐不让本来想说托人在楚国境内接应谢千行,但这种事并不好拿在面上说。
三人正说着,有小厮递话,说康记点心铺送来了糖食盒子。
谢夫人叹气,谢霓裳却回绝了。
这点心铺子徐不让记得是卫家的,心里奇怪这两人是不是又闹卯了。私下问她的时候谢霓裳摇摇头,却不说话。
“若是泉儿那小子又犯浑,你便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徐不让挥挥拳头。
谢霓裳看她模样,总算展颜笑道:“他哪敢。”
她不愿说,徐不让也不好硬问,好在卫泉她还是偶尔能见上的,到时候再从中调和算了。
等她颠了一天回柳下营,那真是回家一样,晚饭也没吃就趴榻上睡着了。
六月的天一日比一日热,种的瓜豆总长不好,常晒得人也懒洋洋的,好像前线战事就不存在了一般。
蝉鸣虫嘶停歇的片刻,经常有种万籁俱寂的空寂感。
翰林院那边又开始忙起来,夏霖着不了家,她也便懒得往南安跑,一来一回一身的灰和汗,在大营里洗澡又麻烦。
反倒是徐当仁跑得勤快。
有次从他袖里掉出一方绣了蝴蝶的香包,被大有、燕放嘘了半天。
“笑的一人罚跑十圈。”他微红着脸,也不辩驳。
“你这是假公济私啊!”大有哀嚎道。
“最近也太散漫了些,早上迟到的,还有那些闹肚子的,我看大夫来了也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