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多事之秋还能来秋狩,她以为宫里自然有完全的决策,没想到还要到现场来吵。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太担心,可能是夏霖和薛催都不在南安城内,剩下的小辈,不在重要的位置上,高喆就是造反,首先也未必想得到他们。
夏霖这去学宫编修的差事,还真是巧。
思及此,她一瞬间愣住了。
人群中站在高彻身边的那个人,依旧是不疾不徐,温润出尘的模样,一如昨日立在刀光剑影中也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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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了半日,也没吵出什么结果来,只能先行警戒,然后不断排出信使往来南安与桐庐。
夏日天黑得晚,高彻留了所有大臣们晚宴,御膳再好,也挡不住各人心中的难安。
食不知味地结束了晚宴后,众臣散去。
高彻没有特意挽留,所以徐不让跟在苏沁身后也出了宫。
马车上,两人相顾无言。
“古籍编修……”她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开头,只能脑子里想什么说什么。
“你怎么就怀疑我一个人呢。”他无奈地笑道。
“你别说,我不问了。”她忽然很害怕听到苏沁的回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而且她下意识地觉得,苏沁不会害她。
若不是把夏霖调开,她不可能想到这层。
“接下来什么打算?”
“你?还是我?”
她眼皮跳了一下。
车厢里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车夫被吓了一跳,一旁的万里没听到苏沁的声音,摆摆手,示意车夫继续。
“你这个人。”徐不让两只手撑在苏沁脑袋两边的车厢上,恨得牙痒痒。
他确实聪明有才,但如果所求非正,越是有能力越危险。
他缓缓眨了眨眼,又弯成一对月牙:“我又没食言,你气什么。”
他当初说的是不参与宁王夺权。宁王一路被逼至此,他确实是没管过,所以狗急跳墙了。
事态走至今日,说他一点都没参与,徐不让压根不信。但是所有的命令大多是由皇帝、中书令处所出,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大多数时候他看上去甚至无辜又可怜。
“无辜可怜。”四个字从她牙缝里蹦出来一样,她收回手,瞪了苏沁一眼,就要跳下车去。
“你又没地方住,往哪跑。”苏沁这次倒是手快,拉住了她。
“我就是住路边也不住你隔壁。”她被拉着一只手,悬在车边。
“天为床地为被,好雅致,若我中宵立于风中,那算不算与你同衾而眠了?”
她之前也有被骂过行事放荡不羁,但被骂和被调戏完全是两码事。
这话连车厢外的万里听到都玩味地挑了挑眉。
徐不让更是如同痴傻了一般张着嘴合不拢。
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她好像都能一拳带过,毕竟男人油嘴滑舌的不少,从苏沁嘴里说出来,便像青天白日见了鬼。她怀疑自己听错,毕竟他平时看着是很端正的人。
“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反正住不了几天。”他讨好地笑笑,不提刚才那句话。稍稍用力,把她拉了回来。
直到下车,徐不让才反应过来:“那接下来我又该有什么打算?”
刚才她怒上心头,差点忘了问重要的事。
“嗯……”苏沁背着手一步跨进门,稍稍买了个关子。
泡好茶,两人在临水小亭中坐定,他才开口:“西南有匪,需要你协同夏御史和章临平定事端。”
一杆子给她打到西南去,徐不让真是不会了:“舅舅?”
“自然。”
夏彦本是去巡视春耕,按说早应该回来了,这么说,却是碰上了什么事。
“去岁冻灾,加上春时的洪灾,西南几地多有流民,章临虽被调往南安,但一路上因着流民匪患,耽搁了许多。”
“但眼下南安被宁王叛军占据,调我离开?”
“南安此事,你帮不上忙。”他瞥着亭外水塘,荷花早已开败,只剩水草茂盛。
“我怎么就帮不上忙了?”她还不信宁王那边是有什么能人异士是她都打不过的。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宁王那边除了宁州军,也只有豫州的助力,却实在不算什么精兵强将,不用你去也可以。”他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可他来势汹汹,王氏一时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