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走远,也差不多到了闭门的时候,两旁的士兵刚准备关上城门,就听到远远传来喊声:“别关!别关!还有人呐!”
“今日稀奇了,这么晚了还来两人。”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这一前一后,不会是一起的吧。”另一个接嘴道。
“人家都没等他,而且看样子是楚王的熟人,这就是个倒霉蛋吧,别管他,关门。”
蒋福还是在关门前跑进了城,回头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士兵。
可回头望望面前空无一人的道路,却有些烦恼,只好打马走近那几个士兵,跳下马问道:“敢问将士楚王府往哪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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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跑了快一整天,脚力依旧不减,带着两人跑出了老远,看这方向,是往皇宫去的。
“穿这样薄,你冷不冷。”捏着那人胳膊上单薄的衣服,苏沁伸手把斗篷展开,裹在两个人身上,再没说话。
空旷的街道回响着马蹄声,到了皇宫前,发现宫门早就关闭了。
守门的禁卫警惕地盯着这个来客,但又看见苏沁,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喊道:“宫门已关,不管是什么事都请明日再来吧。”
顿了半晌又补充道:“楚王殿下。”
“孤知道。”
徐不让也是昏了头,平时这时间宫门早关了,只得掉转马头,慢慢离开。
他还是不说话,似乎是等着徐不让先开口。
徐不让没头苍蝇似的信马由缰,脑子里一团乱糟糟也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你……陛下可还好。”想了半天,她总算憋出这句话。
“他当然好。”苏沁撇撇嘴:“可你回来第一句话竟然是问陛下?”
这一下把徐不让点着了:“我当然要问陛下,楚军都不在近旁,南安城里里外外都是王氏一党的人,城外就围着王道然的人马,你殿前指使人参奏王家万一狗急跳墙了怎么办!陛下怎么办!”
苏沁没想她发难的第一件事是这个。
“自然是有准备而为之,陛下也知道的。”
“陛下知道就可以?你疯了吗?禁军中若有王氏的人,你连个可以回援的人都没有!”
苏沁嘴角噙笑,紧了紧手臂:“你担心我啊。”
“好好说话!”徐不让拍了他一下,才发现现在两人姿势无比暧昧。
苏沁侧坐在马鞍上,靠着她一只手臂,他扯着斗篷笼着两人,手还放在她腰上。
“我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考量过南北两军中忠于陛下的人占多数才会这样安排。”
至少朱琅和孙茂发都是可信之人,只要他们控制住大场面,小小的骚乱不算什么。
而且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王道然和王岂之,甚至王茵事先连点风声都没听到,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延后刘叔佟的刑期给高丹办及笄礼了。
“你楚军在京中时难道不是更十拿九稳些?”
“那时王道然还没回来啊,若他不顾北胡的防线带着大军南下,我才是难办。”
他要王道然回来,自己控制住东部防线便能不受他威胁,再有就是——
“我要世人都知道他王家的罪过,我要光明正大地审判他们及其党羽。若是以武力逼宫,即使王道然不大军南下,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疯子。”细想起来,他王家能做得如此势大,便是靠的内外协同。
“还有别的要问么。”
徐不让想了想:“……谢谢你救了罗弋,可他毕竟是我西北军的人,我送他回凉州去了。”
那日她安排罗弋离开,且提前给王娡去了信,从黔中取道巴蜀继续北上就能遇到徐乘风的部队,到时候是去是留,就交给他们自己决定。
“不谢。”他缓和下来,当初救下罗弋也是顺便,不过罗弋自己已经把救他的恩报完了。
“但你挑动流民动乱是什么意思,那舒道士是你的人吧。”徐不让话锋一转道。
“西南三州偏远,却临近于我楚国,我既然为楚王,必然要帮着朝廷整顿一番。”
“整顿……就是煽动流民暴乱么。”他们这次查出来其中两地除了流民动乱还有很多别的问题,可他这样的整治法,实在难上台面。
“毕竟不是我的辖地,又不能直接插手。”他耸耸肩:“闽越地处偏远,却因为远离皇权,地方政权的影响更为强势,又官官相护,寻常朝廷派去的御史督查难以开展工作,不如搅乱了再从头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