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震慑,飞身上树闭目调息打坐。山林中失了人声重回寂静,仿佛三人从未来过此处。猛兽飞禽的叫声,墓碑边上那草娃娃踩在地上的挪动之声,只剩下这二者遥远沉默呼应。
鸟刺绣顺着衣袖丝线传念于花刺绣:昙昙你看,前方山色逐渐枯萎。我说的那凶兽靠近了。
夜昙便向前看,果然有琴所在制高处几乎可俯瞰全山。即便雾障环绕,也能在满山翠绿中望见一道飞速的身影。约莫是头走兽,身形具体如何看不清,但其所过之处树木枯黄凋零,地面也缺水裂开狰狞缝隙…远瞰变为近观如此轻易,须臾之间那凶兽就穿过大半座连绵山脉,直奔三人一草而来!
此兽毛色绯红,外貌跟豹子无二,身有五尾,头上独角,再附以一张可吞山河的巨口,着实怪异丑陋。
“呜——”
待夜昙看清它的长相,它也看清了触手可及的食物,翘首长鸣,那叫声震天巨响,如山石崩裂,地塌天陷!
夜昙被震得头昏,忍不住传念于慢慢:“那书生怕不是被吃,是被吼死的吧?常人哪禁得起这般声波!早就五脏六腑俱碎了!”
慢慢已然想逃:“我错了,我不该大言不惭说报什么仇…我说玄商君,咱们下山吧,当一切没发生过,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我觉着它一口能把我们栖身的树都给啃了。”
少典有琴尚在蹙眉观察,闻言安抚二人道:“别怕。只是狰而已。”
“狰?”
“一种身在章羲山的凶兽,食人也食虎食狮。”
夜昙不解:“可这是仓丹山啊?”
少典有琴:“怪哉。凶兽生于斯养于斯,皆为一方之霸主不肯轻易挪动。怎得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它仿佛还带了些蜚的特性,所到之处万物枯萎。”
慢慢几近落泪:“这么吓人啊?咱们撤吧?”
夜昙:“你是重明鸟,你怕什么!再说,有琴在这呢,不怕不怕!”
那狰在这说话的功夫已扑向草扎的娃娃。娃娃在少典有琴催动下灵巧避开,狰扑了个空,愤怒嚎叫,五尾张开,如鞭子般抽来!少典有琴立时脚蹬树枝腾空,携着胸前花朵和袖口鸟儿飘飞而下,衣袍卷起此先收敛的神君气息,清气震慑铺天盖地,山林为之颤抖,凶兽也被击倒,身上显现出几道血痕!
夜昙急道:“你怎么提前下去了,那尾巴差点甩到你!”
少典有琴低头笑笑,拢指一收,夜昙亲手扎的娃娃变回原样完璧归赵,挂在他腰间变成了个装饰。
慢慢:…我知道他为什么提前下去了。怕你扎的娃娃真被那凶兽碰破了皮。
夜昙:…
终于是在这一轮败给了夫君,她所变的花朵花瓣都羞得收拢了些。
————
少典有琴看向地上痛苦翻滚的凶兽。无任何愤怒,也无任何悲悯,只是平静质问。
“你,为何从章羲赶来此处伤人?残害过多少生灵,悉数报来。”
狰血红的眼恨极地对上神君冰冷的眸子,张嘴呜咽。
“少典有琴,你是少典有琴…”
夜昙、慢慢:“哇,它竟会说人话。”
少典有琴:“哦。你认识我。”
“我死于你手,怎会甘心!”
夜昙糊涂了,慢慢也糊涂了。
“有琴,这难道也是你仇家?”
“玄商君,你家里人也被他吃过?”
玄商君毫无波澜:“本君何曾杀过你。即便是有,也该找我报仇,匍匐山中伤及路人,鼠辈所为。”
凶兽艰难站起,似乎酝酿起最后一击。“我不会输的,我这次不会输…”
输字落下最后一笔,少典有琴的剑阵已出,抬手间蓝光闪烁穿刺入那狰四肢脏腑,它便张着血盆大口直挺挺倒下去,化为一股黑烟飘向山顶。
夜昙从夫君胸口跳下回到人身,连个尸体都没观察到。
“奇怪,这凶兽也算是肉体凡胎,怎会化成一股黑烟呢?”
慢慢也扑棱棱跳下来飞着转了几圈,道:“我是不是四个瞳孔看花眼了——怎么见它被你杀好像还挺高兴的,咧着个深渊巨口像在笑。”
“说得好恶心。”夜昙搂着胳膊道。
慢慢便又道:“算了,不想了。仇报了三分之一了,多谢玄商君。你这个战力我是彻底放心了。根本没有出招,腾地放个清气,腾地再放个剑阵。它们连你的身都近不了。”
夜昙扬起下巴,“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夫君。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