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我们这一面之缘。”
最后一面。
天公絮挥手施法,先将徒儿的心脉护住,颤声道:“我知晓神谕,要我助你使用此图,却不知你会受这样的苦楚!”
“这不怪她。她是受人控制…即使此次不成,谨王迟早还有别的法子禁锢她。”离光尘站起来,试图去接他手中的半块神图,“我一直以为,要我完成那人兽交好的一环,是要我无论如何,用太极图卸去结界,还两族身的自由。”
“可若是心不自由,仇恨永远不会消弭。交好,也永远不会到来…”
他咽下一口血,向天公絮倒身下拜。
“摒尘一生有两件幸事。与师父游历两年,真正见过书上的众生,消解了被天象困住十五年的怨恨。”
“第二件事,就是遇到她。让我由众生见一人。她的伤痕和苦楚,就是众生的伤痕和苦楚。”
“我不信命。但信因果。神谕请我自行决定是否愿意消弭二界隔阂,缔结新的机缘。当日我是为了还命报恩,如今,却是心甘情愿。”
“哪怕只是为了她一个人。”
天公絮的手骤然一松。半块太极神图渐渐飞上了天空。
“此图开启法阵,将可化为你任何心意法器。但,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离光尘说:“徒儿明白了。”
五色豪光中,王座上的浮岚被吸入法阵中心。半块太极图的威力照耀了整座宫殿。离光尘咳出一口血,说,“师父可否在外为我造一处结界。叫宫中的人不要注意才是。”
“师父莫要挂怀。都说紫薇帝星尊贵,寿数可过百年,我向来嗤之以鼻。即使寿数万年,无滋无味又有何意义?”
天公絮转身,已是泪眼模糊。
离光尘抬起头,看见在法阵中心漂浮的小狐狸。
他想起第一日见到她时,她露出的那一抹勉强的笑。她不爱笑。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勉强她笑了。哪怕是谨王也不能。
“离光尘自愿遵循上神神谕,化解二界所有的仇恨、禁锢。消解所有受到同心咒和其他秘法的控制的人、兽二族身上、心上的所有束缚。祝愿他们自由来去。”
“紫微星命格贵重,便由我的千世万世,来交换千人万人的自由与福泽。从此之后,四界命薄、转世轮回,再也无需将我纳入其中。”
他踏进法阵,被轻柔托举到与浮岚一样的高度。
染血的宫裙飞到他的面上。正如翠微楼那一日,又如他临行前推她在秋千的那一日。
他抓住,又放开。对着那傻乎乎、冷冰冰,心却还是热的小狐狸露出一个笑来。
“而我此生,只附赠给夫人一人。”
“只求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秘法能控制她。她也会有新的机缘修复元神,去重新尝到痛楚和快乐,恣意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去回到…她的雾拂林。”
…
太极图因这份交换而注入给浮岚新的生机。同心咒的黑气从头飞出,化为乌有。太极图散为碎片在二界四散,人界兽界其他蒙受两界恶意所伤的人同时也被这份福泽笼罩。解开了一切咒语。
这便是,太极图由半块变为碎片的前缘。
离光尘接住坠落的浮岚,唤宫人进来。
新来的宫人并不知殿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只是茫然道,“陛下?”
“夫人的裙子脏了,送她回去换身衣服。”
“去告诉外面的侍卫,今日寡人不见客。若夫人赶来赴约,也说不见。”
“是,陛下。”
做完这些,他才终于呕出一口黑血,彻底晕厥过去。
日暮夕阳。
浮岚如当初的夜昙一般,在傍晚时分才匆匆醒来。发现新雉不见了,又发现自己错过了皞帝的约会,急匆匆往昭阳宫赶。却被侍卫和大监拦下。
于是狐疑地离开,去找人先寻新雉去了。
实则真正的过去里,新雉当时正在殿下跪着,瑟瑟发抖。
皞帝已从她口中问到了全部真相。谨王送她来是做什么,又如何将安息香换成迷香,傀儡术控制着浮岚前来…
“奴婢对不起夫人,对不起陛下。情愿一死,请陛下饶过夫人…”
圆脸的小姑娘哭得涕泗交加,后悔不迭。夫人对她那样好,陛下也待她甚是宽厚,她却不得不做出此等错事。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陛下没有受到夫人的伤害。那么夫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