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扯碎。我就把剑拔了一半出来跑,想着大不了就捱着疼,疼它个十年罢了。”
他一拍树干,哗哗落叶,十分郁卒:“没走多久,又是一道雷。万仞剑因雷而怒震、引雷入体。雷劫劈下的东西也直洒入剑柄。我都没看清楚,它就跟活了似的跳跃于剑身中。要说倒霉,我看四界谁与我争…师父你说是不是?”
他说了这许多,也隐去无数被背叛出卖的愤怒和被剑伤神水腐蚀的剧痛,尽量轻松诉说。夜昙听得五味杂陈。
这善意和正义成了恶意和怨念,亲人出卖,家族势弱,大族装傻,再加上前天帝傲慢的恶因…竟险些要把个根骨非凡的少年彻底无声埋葬。
“有琴,这剑虽是人族所造,却是用神族所传符文法术。你能取出这剑销毁,还鸱尾自由吗?”
夜昙同鸱尾一道祈盼望向玄商君。玄商君答:“若是没有神水,本是不难的。”
“鱼龙族玄妙之处便在于其念识便是肉身,皆为水性。流动往复,此消彼长。星光神水吞灭念识,对于寻常人来说一触即灭,他却可将其转化为对肉身的腐蚀吞噬,暂时保住性命…”
“而万仞剑,”少典有琴再度探查,确认后方缓缓道:“既伤了他、引来神水。却也救了他。将神水储于剑身,唯躁动时流下几滴。若是贸然拔出,以鸱尾的肉身念识,抵挡不住神水的全部毒性。”
夜昙:“那将神水先引出,再拔剑呢?”
想想方才已试过此法,夜昙不免失望:“似乎也不可。起码你我不可。”
不仅因为鱼龙族非清非浊,而鸱尾还没来及成年后一念定下清浊。还因为数年相生相克,星光神水已算是他肉身念识的一部分,滴滴融入。如今的他可谓受毒侵扰,又浑身是毒。拔除全部毒性无异于拔除他的生机。
鸱尾听了半天,昂头满不在乎道:“也罢!师父和神君师祖也莫要为我发愁了,我族内已无亲人,现在又是个不容于世的怪物,修为么,行走江湖也够用了——我还因此学了不少炼毒之术,焉知非福。就这么相生相克下去吧,到哪一天谁赢都是天命。”
少典有琴也不知对他这种嘴硬的臭小子能说什么,便干巴巴劝他莫要放弃生机:“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
鸱尾:“师祖说得对!我正是一根朽木。夜昙师父之前夸我是‘才’,我便受宠若惊。”
少典有琴:…
“师父和师祖实在想让朽木慢点折,就教我研磨些神族的止疼药吧。”鸱尾拱手龇牙,“每逢电闪雷鸣,万仞剑便异动,我在地上扭得不像水族像虫族,实在不好看…”
夜昙气得要揪他耳朵:血肉都化了一半还只在乎不好看!手作势要上,这时又一仙人声色到访:“呀,小有琴,小夜昙,你们今日也来天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