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碰我,就少了很多不适。它好像很喜欢你的气息。果然连邪气都拜倒在葵儿这里么?”
大家都紧张,青葵又习惯于人前吞咽情绪。可他竟还有精力贫嘴!当下眼睛都气湿。
玄商君抱着夜昙挥了半道清气过去。
嘶,怎么老七的气息也可安抚毒气!这不对啊?
嘲风大悟:“…我知道此蛊的功法了!”
不远处的慢慢:“怎么说呢?”
“若中蛊者为清气之体,所感受到的邪气便为浊气。此时若有浊气接触,便会麻痹、安抚此毒。可也是饮鸩止渴。而若由清气之体接触,此蛊便焦躁不安更快发作,将宿主的身体洞开自毁,就像那洞里自燃的天兵。反之亦然。我现在只是碰不得小姨子,其他人可以。”
万物皆有清浊。伤口暴露空中,便有清浊气源源不断流入。直到蛊虫所备清浊强于宿主本身的浊清,宿主的神识便被完全控制和吞噬,成为失去人性的嗜血野兽。
“说起来,倒像是一种少见的傀儡术。连尸体都可催动。”
青葵见有所得,便又把夫君暂时扎哑巴了。嘲风此番十分乖觉,调息只等娘子救命。
另一边,天公絮也有所收获:“我恰好已找到了许逊的一抹善灵。”
几人顺着他所在之处看去。正是龇牙咧嘴暴躁的姚二。
慢慢:“竟然就是姚二么?在眼前晃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天公絮手指头一抻:“不是他。是它——”
诸位这才注意到,斑锦被捆后不知何时,早已扭着身子慢慢挪到了主人身边。此刻伸出舌头,哀哀切切地舔了主人一口,并发出悲伤的呜咽声。
此时,苏醒的夜昙听完全部后道:“查了半天人,竟然是条狗?”
确然,斑锦也是“村民”中的一员啊?!
“道长又没力气了,回拂尘中歇着。”慢慢一脸郁卒,“他说,斑锦便是因为有善灵帮忙抵挡,才没有彻底失心疯,而是时不时疯一下,蛊虫和善灵此消彼长地互搏。”
初见斑锦,它便狂吠对嘲风,又是咬又是扑;可在姚二怀中时常乖顺,因此几人才以为只是恶犬护主凶悍。
后来豫章山洞中的天兵与斑锦形容一般,又叫大家惊慌失措地回村查看,果然整村沦陷——可当时,斑锦在地上又是老实躺着。
它到底是行尸,还不是行尸?忽视的种种怪象,如今才得到解答。
斑锦一直在和尸蛊搏斗。
夜昙从对恶犬避之不及,到如今简直想去摸摸这老当益壮的狗头。它可真不容易啊!
“那既然善灵也找到了,毒源也清楚了,你们怎么还一脸忧愁?”
青葵缓声:“蛊虫细微。嘲风的蛊毒,可以用足量的清气丸吞入、暂且麻痹蛊虫——待其壮大,自以为可吞灭神识时趁机…破开皮肤将其引出。并灌入浊气使肌体不被清气暴涨而亡。”
夜昙松神道:“清气丸我们带了,浊气丸好像剩得不多,但是不是还有我嘛!姐夫又不畏惧皮开肉绽,姐姐别怕。”
慢慢:“可人族哪受得了这些?他们只是血肉之躯,又不够清又不够浊的。清浊无论哪个灌进去都是爆体自燃。”
夜昙:…
青葵叹气:“我只能用药尽力一试,不能保证成功。”
夜昙撸起袖子:“不管了,先把姐夫的引出来,剩下的我信姐姐!”
少典有琴一把抓住她:“够用。不用割血给他。”
此时此刻的玄商君当真是无比感谢自己一月前去找乌玳讨药时深谙讨价还价夸大其词,把嘲风说得异常严重,因此多得了不少盒。素日都是偷偷加在娘子的茶饭中给她补身,如今可以用来不要她再伤身。对嘲风不行的预料果然是先见之明!
雅丽沉穆的盒子自掌心摊开。中毒者本人瞥了眼,在内心痛骂——
老七这是偷偷匿下了多少丹药啊!盒子里都快塞不下!
夜昙:“乌玳可真是财大气粗。有琴你怎么都没同我说他给了这么、这么、这么多?”
“他不是大方。他是以为他唯一的弟弟要卧床百年起不来身,因此给予了适当的临终关怀。”
其他人:…
玄商君缓和气氛的笑话,有些冷飕飕的…
…
“硼砂、焰硝、甘草、沉香、雄黄、辰砂…”
夜昙对着姐姐的笔墨复述道,“好长的药单。”
转头看了看土坑里一窝“嗷嗷待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