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是人办坏的。恰好,人又是最能掌控的。上者贪权,下者贪钱。有管才有权,有权才有钱。这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因为这就是人性。”
老者眼睛闪着惊奇的光:“人性本恶,天道轮常。人性本恶,所以有世道兴衰,就如花开花落。所谓圣人者,不会期望花开永久,只要来年红花依旧绽放。”
徐骄心道:这老头看的好通透。于是说:“老先生大智慧,要做种花的人。”
老者笑道:“赏自己种的花,这才是其中乐趣。”
三江王说:“明老,这是三江源,我就当您没说过这话。”
老者大笑,看着面前静静的大河:“你比乃祖强,不但懂得藏拙,还知道藏锋。”
三江王叹一口气:“可惜在明老面前,什么也藏不住。就像这条运河,二十年前就是明老的主意。可是明老,修罗山还是好好的。四十年前,您让鬼王与修罗山主一战,其后鬼王再不过问修罗山的事,您为何还如此执着呢……”
老者一样长叹:“二十年前,就该结束的。只要你挖掘运河时,再深一丈——”老者忽然看向徐骄:“年轻人,你猜三江王当年修建运河,何不多挖深一丈呢?”
徐骄想了想:“原来老先生是要对付修罗山的。”
老者没有否认,而是问:“我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徐骄说:“运河若够宽够深,确实能取代修罗山那条水道,至少取代部分。少了财源,修罗山不会好过。但老先生有没有想过,运河修了近二十年才成,若再多挖一丈,就会耗尽三江源的民力。二十年,是一代人的青春。”
老者叹息:“我当年没想到这一点,还以为耗损修罗山,李家独霸三江源,这样的好事,王爷会尽心尽力。”
徐骄心道:这老头虽然精明睿智,但心性太高了,看不到脚下的人。
三江王更加诧异,徐骄并不知道当年种种,但一下就猜到了关键。他非是不想,而是若按照原来的计划,确实要耗尽三江源的民力,届时稍有一点火星,燎原之势,便是天大的灾难,动摇李家之本。
老者又说:“只是盐铁之事,却与修罗山无关,因为它确实关乎大局,也不是我所提出来的。王爷,我会让明帝推行此法,天下只有一个朝廷。今日的你,不是当年的李家先祖。今日的明帝,也不是当年立朝的明君。我亲来三江源,是想王爷劝一劝渤海王,他为人易怒暴躁。当年明君的承诺,过了这么久,也只有我这个老头在意了……”
三江王脸色难看,这许多年来,帝都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的招数,削弱李林两家势力。若不是三江源有一个修罗山,恐怕他现在也和渤海王一样,只剩下一个空壳。
老者看向徐骄,笑道:“年轻人,若你是三江王,如何解开这一局。”
徐骄摇头。
老者说:“我知道你心中已有了答案,不妨说出来听听。”
三江王冷笑:“徐骄,你就说吧。明老很少这么欣赏一个人的。”
徐骄说:“盐铁收归朝廷,如何经营呢?其他地方,可以派官员查察。但像三江源呢?无论是收归朝廷,还是三江王私产,铜铁矿就在三江源。别人的地头,谁敢来经营?我猜出这主意的人,根本就没想过为民着想。不过想开个财路,是不是朝廷没钱了?”
老者呵呵一笑:“怎么说?”
“能想到这个点子的人,不是一般的聪明,思想很前卫。我相信他也能想到坏处。盐铁收归朝廷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仍由之前的人专营,以比例分配利润或其它方式。一来一去,朝廷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大把银子入账。”
老者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不管在什么地方,拥有铜铁矿和盐厂的,肯定不是小老百姓。他们一定是像王爷这样的,有身份,有地位,有权势。与民争利容易,与官争利,难呀!”
老者哈哈大笑:“年轻人,你有做花匠的潜质。”
徐骄说:“像你一样么?”
老者没有回答,三江王却说:“你怎么能跟明老比。明老是种花的,养花要看心情。”
“你说对了,最近我心情很好,所以才来三江源。”
李师师早就不耐烦了,轻轻推一把徐骄。
三江王看到了,便说:“你们去玩儿吧。”
徐骄心想:操,老子为什么要听你们的。不过心里挂念着笑笑,也懒得和这些人讲大道理。观念被时代束缚,他脑子里想法,这些人肯定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