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韩卿……连依负了你,都是因为我,你咳咳咳……你别怪她……她如今身怀六甲,我已经将她与知儿送出宫了,我林氏自认待你不薄,请你放过他们……咳咳咳……还有……万里江山……万里江山的担子太重了,你要勤政爱民……”
韩展业战栗着摇摇头,“我、我不要什么江山,我不是为了什么江山,我、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啊!”
林放逸轻蔑地笑道,“又不是无条件的拱手相让。”
他换了口气,神色威严,仿若还是那个气质清润、波澜不惊的帝皇。
“朕要你在三军面前立下誓言:一不伤无辜生民,二不杀忠臣良将,三不伤我妻儿子嗣。”
韩展业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我只要你……”
若是他愿意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当他的武安将军,好好地镇守北境,林放逸或许还会相信他对自己当真有情意。
可他今日逼了宫,造了反,害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如今说这种话,只叫他觉得可笑至极!
哪有正常人的爱是建立在逼迫之上的?
看着爱人痛苦便是他的爱人之道吗?
这哪里是爱?
这分明就是在逼迫自己顺从他,以满足他的私欲!
若是平常,林放逸可能还会和他对质一番,可现下,他已经没时间想这些了。
“咳咳……禅位诏书我已拟好,别让外邦人看笑话……”
林放逸又咳了几声,才继续道,“你答应我……不要让我死不瞑目……答应我……”
“好……好,我、我……答应你……答应你……”
韩展业今日的冒犯是爆发式的,往常他见到林放逸无不是毕恭毕敬的。自他们认识以来,他答应林放逸的事还没有过食言的先例。
林放逸看他点头,又将额头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想将他推开,可一伸手只觉得手上仿佛坠了千斤重物一样,还没举起来就重重地摔了下去,随后眼睛也慢慢合上了。
韩展业抱着林放逸的尸体,怔愣地看着,他的体温渐渐冷了下去,直至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