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敌军就算胆子再大,跨过封锁线北岭之后又夺了那么多座关卡,再怎么着也应该留一座天雩关横亘在中间,避免一马平川地对峙上。
可如今的情形却是他们连同天雩关也一并收归囊中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离主要领地最近的天雩关亦失守,曾永忠那脸色简直黑沉得可以滴水。
他怒声道,“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用空城计直接将天雩关拱手相送!不会用计就别用,他倒好,像是恨不能亡国一样拼了命地霍霍!”
林知闻言心情也有些沉重,“那他现在在守哪座关?”
“他吃了败仗还受了伤,昨日就退到北河镇去了。他别再丢城就行了,现在已经不指望他能守关了。”
林知看着军阵图,狐疑道:“他守关多年,怎会没有作战经验?”
韩展业回帝京后,边关一直由韩麒守着,倒是不知,他竟是这样一个草包。
曾永忠却是不以为然,“他压根就没打过战,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北狄此次来势汹汹,就是韩展业亲自守在这儿,就那么点兵力,也指不定能否守住。”
林知闻言一惊,“那此战岂非很是凶险?”
“怎会?我曾家的军队可是精锐之师,韩展业继位后,他带过的兵将纷纷跟着涨了身价,就是没涨的也是眼高于顶。韩麒带的也是从袁家军和穆家军里拼凑出来的。此次我为统帅,兵压前线的都是我的人,除了午后你们在主帐里看到的那几个驻守的将领,其余的都是我的部下。”
曾永忠轻拍他的手背,宽慰道:“你放心,曾家军就是一道铜墙铁壁,在这里面,可比后面那些镇县安全多了。”
“我倒不是怕危险,”林知落下眉睫,“只是形势不容乐观,打起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曾永忠轻捏他消瘦的下颌,将他的脸转向自己,看着他唇红齿白,高鼻深目,贵气天成的模样,嗓音沉郁道:“在位者满腹城府不顾人情世态,野心家剑走偏锋无视黎民苍生,繁华难免落为浮华。”
林知剑眉一拧,拉开他的手,稀疏平常道,“明知古今之事,总付笑谈中,可还是有人想要玩弄权术。说到底,不过是利欲熏心、欲壑难填罢了。”
“先生倒是看得开,”曾永忠看着他清雅俊秀的脸庞,突然问道:“不知先生有没有欲望。”
林知并不回应,反而是背过身去继续看军阵图。
有些附注字太小了看不清,林知微微俯身,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动作,从曾永忠这个角度去看,却是实在勾人心弦。
就像一只刚睡醒的狐狸,睡饱后打个呵欠,再拉长身线伸个懒腰。
曾永忠用目光细细描摹他的身形,从乖巧的后脑勺到及腰青丝,再到盈盈一握的细腰,再往下,是更诱人的……
真是只小狐狸精,魅惑而不自知。
曾永忠眯起眼睛,眸色深沉,他忍不住将手搭在他腰侧,慢慢凑近他的脊背。
只要健壮结实的胸膛紧紧贴在那暧昧诱人的腰背上,曾永忠一定会在克制与纵情间,毫无疑问地选择后者。
“什么时候打天雩关?”在贴上之际,林知突然回过头来。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曾永忠心虚得先往后拉开距离。
“明日。”
林知好奇道,“怎么打?”
曾永忠拿过一篇的地形图,覆盖在军阵图上,指着天雩关外,道,“你看看天雩关外的地形。”
林知将头凑过去,仔细看着,不确定地问:“这一整块都是官道?”
“嗯,”曾永忠点点头,“东边、西边、南边、北边,天雩关的四周都要看仔细了,不能放过每一处可设兵的机会。”
林知仔细地琢磨着他的话,试着分析道,“关外有护关河,难以在敌军不发现的情况下逾越,所以无法绕到天雩关后面去攻打。”
“嗯,”曾永忠赞赏地看着他,“继续说。”
“南边被官道占满了,除非要和他们正面交战,不然也不可直接设兵。东南边方圆四里都是树林,倒是个设兵的好地方。”
曾永忠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细数着他的睫毛,微微颔首问,“西南边也有树林,为何不选西南边?”
“西南边的树林没有东南边大呀,难不成要选西南边?”
“善谋者伐战,无惧兵力之多少。”曾永忠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可还记得《兵家权谋》首句?”
“兵贵精,将贵谋。”林知的脊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