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大军得胜归来。
外头声响不小,欢呼声更是震天。
林知微微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曾永忠那敞开的衣襟和藏在衣襟后的古铜色胸肌,他赶紧闭上眼睛,不过心脏还是噗通噗通直跳。
曾永忠感知到他的异样,放在他腰上的手往下挪去。
林知立时转过身子拉住。
“醒了?”
人虽然背对着他,可这抵挡的动作这般明显,曾永忠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嗯。”林知轻轻哼了声以示回应。
曾永忠先起身穿衣裳,他看着还仰躺在榻上的人儿,不禁拿起他的衣裳凑过去,“还不想起吗?”
林知觉得睡了一觉,反而更困了,不过他还是挣扎着坐起身。
曾永忠摆弄着他的衣裳,道:“手臂抬高,我给你套上。”
虽然林知表现得很是配合,可在凌乱的榻上还是很难穿,曾永忠干脆将手横亘在他胳肢窝下,直接将人从榻上抱起,放到脚踏板上了。
林知蜷缩起脚指头,“冷。”
“那你就配合点。”
“很配合了。”
确实,比起扒他衣裳时那种挣扎劲儿来说,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很配合的了。
曾永忠将袍子给他拉上后,空出一只手捏了捏那莹润有泽的脸蛋,感慨道,“榻上要是有这么配合就好了。”
林知别开头,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穿好衣裳后,曾永忠就去主营帐了。林知则是拿起书又坐回榻上了。
曾永忠前脚刚走,曾应后脚就跑了进来,他欣喜若狂地吵吵嚷嚷着,“先生!先生!我们打赢啦!”
林知轻笑道,“知道了,你刚回来?”
“嗯,”曾应重重地点下头,然后搓了搓手,贼兮兮道:“属下想讨杯水喝!”
“喝呀,我还能拘着你不成?”林知摆摆手,那态度和刚刚面对着曾永忠时截然相反。
“嘻嘻嘻,那属下就不客气了。”曾应说完当真就倒了杯水,然后以一种很不客气的姿势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手舞足蹈地说,“先生,刚刚大捷回来路上,几位将军在讨论今夜燃篝火犒劳将士们呢!”
“这个篝火晚宴可好玩儿了!有烤全羊、烧辣鱼……”
曾应一直在旁边叨叨,林知时不时附和几句。
主营帐里,曾烁虽然灰头土脸的,可精气神倒是不错,几个将领跟在他身后哈哈大笑着走进来。
曾永忠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战俘都处置妥当了?”
“大哥,你就放心吧!三哥已经把那群手下败将和那几个贪生怕死之徒送走了。”
“什么贪生怕死之徒?”
曾家军里个个骁勇善战,曾烁这么说确实让曾永忠疑惑。
曾恒在一旁道,“哦,大哥,是驻守的将领。”
自大军来到后,驻守的将领暂时归入曾家军副将职位,他们底下的士兵也一律以曾家军军规军纪对待。
是以曾永忠问,“你把他们都送走了?”
“没有,留下了几个看着有用点的。”
曾恒话音一落,曾烁就用夸张的语气道,“你会看人?”
“你小子冷嘲热讽的几个意思啊?我怎么就不会看人了?”
“斗鸡眼!”
“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削你!”
“大哥,你说三哥是不是斗鸡眼?”
曾永忠看着他们在这大帐里都能闹起来,有些头疼,但也不得不问,“他怎么就是斗鸡眼了?”
曾烁告状般说,“他留下了一个叫沈利的,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沈利?”曾永忠疑惑道,“你怎知他?”
“他手下有两个小兵,早上集结时偷偷摸摸的被我逮着了,一问起来他们闪烁其词,我留了个心眼儿,让人去查他们,刚刚回来我的亲信跟我说,那两个小兵是沈利部下的。”曾烁一股脑儿把他做过的事全招了,还一副“我很细心我很厉害”的求赞赏模样。
曾恒立马反驳道,“他部下的又怎样,谁的部下不是鱼龙混杂的,早上集结时,沈利可是第一个站出来响应的,况且他跟随我们在战场上作战有多勇猛,你也不是没看到。”
“他作战确实勇猛,可他御下不严也是个问题。”
曾烁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三哥不止眼睛有问题,就是脑子可能也有点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