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应斜倚在外头的树干上发呆呢,一见林知就凑过来道,“先生,主子走了。”
“嗯,我知道。”
“先生不去送送吗?”
标记刚被他讨了去,有啥好送的。
林知淡然地摇了摇头。
今晚的月亮有些暗沉,月影如钩,远处的清辉与阴影交错。
军帐四周都燃着火盆,火光就这样在夜色里跳跃。
穆逊在附近的营帐里转悠许久了,他看到林知的身影,便现身迎面走来。
“先生,好久不见。”
林知看着他眸光中的探究之意,轻笑一声,间接了承认了他就是林知。
“当日多谢穆将军相救。”
穆逊一听真是他,立马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先生客气了,这是为人臣子应尽的本分。”
为人臣子?
本分?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林知压下心里翻滚的苦涩,道,“我想知道,我母后在穆府的那段日子,烦请穆将军不吝告知。”
“先生此话,让穆逊羞愧难当。”穆逊诚心道,“皇后娘娘是我父亲请归一大师帮忙送到普渡寺去的。”
悲痛和不安试图蚕食他的内心,沮丧和忧虑轮番攻陷。
林知不敢再想。
他垂下眼帘,努力地憋回莹润的珠子,任冷风打在脸上。
许久许久才问,“此战将军可有把握。”
曾永忠都亲自出战了,可见不会像前两个关隘那样小打小闹。
穆逊也说不好,只道,“明日我尽早去。”
“嗯。”
***
北狄军营,森严壁垒,金戈铁马,外围正在垒土加固军防,主帅帐内则是在讨论战事。
柯鲁尔听了探子的汇报后,指着书案上的地形图,粗犷的声音道,“他们前后相距这么远,我们只要设法拉开他们的战线,就能让他们首尾难两全。”
“大王主快下令吧,属下愿即刻前往。”
北狄人连丢了两座关,此时帐内的猛将们个个义愤填膺的。
柯鲁尔看着他们,怒目狠声地下达命令。
“柯保达!”
“在。”
“你带领我北狄的精锐战队先绕到他们先锋军的后方,然后趁其不备偷袭他们。”
“是。”
“乌泰,你带领你的小分队随后,等敌方大军过了防线,就埋伏在半道上,不许援军过道支援。”
“等他们到了关外,我带大军出关相迎,给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前后夹击。”
柯鲁尔吩咐完,乌泰立马领命,“是。”
其他将领纷纷称赞呼号,“大王主真厉害!”
柯鲁尔对众人的恭维很是受用,他高呼道,“北狄的勇士们,我们一定会取胜的!”
这一战,柯鲁尔胜券在握。
***
深夜,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昏暗沉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霎时间,整个北境都被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次日,穆逊和蒋顺领着粮草辎重才离开半个时辰左右,寒风便“呼呼”咆哮起来,他们被雪阻隔了去路。
“穆将军!这雪……啊呸!……”蒋顺在大雪中提声喊道,“这雪这么大,战士们都快走不下去了!”
穆逊回身看了一圈,将士们的腿一迈,至膝盖处皆被大雪所侵浸,他指了指前方,道,“前面有一间废弃的屋子,我们走过去!走到那里就休息!”
进了屋子关上门后总算好受点了,众人都吃了不少雪,此时纷纷横七竖八地瘫坐在地上。
只有探子还在外头迎着风雪探路。
大概半盏茶后,探子行色匆匆地回来报,“将军,前方发现敌军的踪迹。”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
在这里发现了敌军,是他们迷失了方向误闯了敌军的地盘,还是敌军知晓了我方的行踪安排,特地提前潜伏在这里的?
穆逊压下心头惊疑,问,“距此多远?”
“大约两里地。”
“那现在人呢?”
“没有发现人迹。”
“应该是风雪太大了,他们也埋伏不下去了。”蒋顺推理道。
“埋伏在半道上,那就是想把我们堵在半道上,切断我们与大将军的联系。”穆逊忽觉后背一凉,又不得不佩服道,“这个柯鲁尔还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