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营帐里,曾应和曾恒一队,他们打头阵的也先撤回来了。
他刚刚没撞见蒋顺,也不知道先生来了,是适才在帐子里听到蒋顺喊曾永忠的声音才知道的,不过想到主子必定会去见先生,自己肯定排不上号就没去了。
这下见到曾永忠进来,他略显惊异,“主子,先生来了,您不去看看吗?”
不提还好,真是越提越气人!
曾永忠冷冷道,“来就来了,又不是没带他打过仗。”
曾应此时可不管自家主子是出于什么心理不去看先生的,他只知道主子不去正好,便凑到曾永忠跟前道,“主子,属下想去打猎。”
曾永忠拿了份军报,慢吞吞道,“打猎干嘛?”
曾应偷偷笑着,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告诉主子他的军报拿反了,而是道,“后勤只有稀粥和烧饼,先生怎么能吃这些硬得发慌的东西,属下去打几只野兔子烤给他吃。”
“你倒是会惦记着人家的身子。”曾永忠白了他一眼。
曾应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主子,行不行嘛?”
“去去去。”曾永忠大方地挥了挥手。
“哎!好嘞!属下这就去办!”曾应得了准许就跟脚下生烟的猴子一样,扭头就要跑。
“等等,”曾永忠在他跑出营帐前喊住他,叮嘱道,“别沾辣,他不吃辣的。”
曾应问:“一点也不能沾吗?”
曾永忠道:“一点也不能沾。”
“好嘞!包在属下身上!”曾应在消失前好心提醒道,“主子,您的军报拿反了!”
曾永忠低头一看,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然后将军报放下,摊开了地形图来看。
帐外短兵相接的声音此起彼伏,曾永忠几次欲动都被蒋顺那句“给先生搭了个帐篷”给生生压回了椅子上。
***
林知吃过烤肉后,语气淡淡地问,“曾应,将军很忙吗?”
曾应一边收拾桌子上的骨头一边说,“主子一点也不忙,我们打这个峤关有四五天了,里头的游牧民狡猾得很,我们每回就去突袭一波,得手了就跑,也就今天才打得像模像样一些,主子应该还在研究战术。”
林知神色冷峻,心想他不来看自己,是不想让自己来吗?
曾应收拾了碗筷后回来,侍立了一会儿仍见林知坐在桌子前摇着扇子看流香,便轻声道,“先生不去看看主子吗?”
“不了,”林知回过神,收了扇叶起身,去箱子里拿了一本书,背对着曾应道,“你自行去忙吧,我看会书就睡。”
“好。”曾应出帐子后就去主营帐了。
他先在曾永忠面前晃荡了两圈,然后就拉着曾定在帐外打起了石子阵。
这是他们无聊时解闷用的,只需捡上几颗石子做阵,就能仿造两军对垒。
主营帐内,曾永忠一直在想法子让林知到他的帐篷里去睡,看了大半天的军报,什么东西也没看进去。
他过了许久才喊来曾应,“去告诉先生,蒋顺那个神经大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搭的帐篷也不稳固,夜里风大,怕是要被刮跑了,为了他的安危着想,让他去我的营帐里睡。”
曾应憋着笑道:“是,属下得令!”
他适才就搁一旁看了主子大半天,总觉得主子像是有话要说,可他就是不跟他们说。害得他刚刚同曾定打石子阵都不爽快。这下得了吩咐,曾应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他咕噜一转就去找林知了。
曾应走后,曾永忠也起身出了营帐。
四周仍是一片嘈杂声,士兵们都在吆喝着,剑戟相撞时发出砰砰响声。
火光熠熠,烟气弥漫,他走过一段路,待看清方向时才惊觉这是往就寝的帐子去了。
回过神来,他即刻转身往主营帐走去,正想把手揣进袖子里,才发觉他今日穿的是束口骑装,无奈只好将手放下。
没几时,曾应就回来复命了。
速度倒是快,只是这个可恶的家伙话到嘴边倒是变得矜持起来了,明知道自家主子正眼巴巴地看着呢,他就是不直接说,而是恭恭敬敬抱拳道,“启禀主子,属下来复命了。”
曾永忠急道,“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
曾应故作高深地说,“先生说,嗯,我知道了。”
曾永忠得知了林知会去他的营帐的消息,心情大好,“好,那他有没有说何时去?”
“属下没问,属下这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