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进府门,管家便迎上来,“牧君,二公子,三公子”。
“何叔。”三人点头致意,齐声与伺候了几十年的老管家打招呼。
何虚习又对要往外走的管家说:“那些行李让小厮搬就行,何叔先同我们进来。”
管家知晓有事,且不能在这外头说,便躬身应下,跟着进去。
四人穿过朱漆长廊,径直进了牧君书房。
竹林漫漫,高过屋顶的竹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
面对此景,喜竹之人定当驻足欣赏,但当下何虚习哪有这心思?
进了书房,何虚习走到书案前,见上面果然放着一封信!
其外三人站在下侧,往常三人中最急的是年纪最小的何世怀,但今日先发问的倒是何复辉,“大哥,是不是先生的信?”
何虚习看着他俩点点头,又向管家投去询问的目光。
管家回答,“这个是两天前送来的,我寻思着牧君也快回来了就没给送去。可是有急事?”
何虚习拆开信封,略看了眼,摇摇头。
管家松口气,没耽误了什么事就好。
他刚放下心来,就又听到何虚习沉声问:“只送来了信,没其他?”
管家不解,不是没事吗?他摇摇头,说:“没有。”
何复辉是个急性子,他焦急地问:“大哥,先生信里写了什么?”
何虚习说:“也没什么,就是问我们几个好,还说山上杏花繁茂,有空可去坐坐,末了提到文隐要进京参加云朝此次科考,可能会当云朝的官。”
何世怀闻言咋呼起来:“我就说嘛!先生怎么就肯让我们上山了,原来是那小子下了山!”
何复辉听他言语中暗含讥讽就瞪他,“怎么说话呢?那小子那小子的,他还是你的—”
一时顿住,不能说,他只好硬邦邦地转了口,“不许无礼!”
“哼,本来就是,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会见不着先生!”何世怀愤愤不平。
何虚习叹了口气,到底是还小,这小脾气倔的。
“大哥,早上看文隐就一个人,先生想来也是没人手派给他的,他要遇上危险怎么办?”
还是老二好啊,看得远了些。
“先生既没吩咐,想来是无妨的,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何虚习说着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似想到了什么糟心事儿,皱眉道:“倒是你们两个,也不小了,一天天的怎就只知道玩!明儿个起都随我去府衙内,先跟着办事!”
两人一听眼皮俱是一跳,哀求道:“大哥~!”
“此事没得商量!”何虚习拿出大哥的派头,训斥道,“舟车劳顿,今日先去休息。”
见自家大哥那决绝的模样,想来今日是求也没结果的,两人悻悻点头,退了出去。
管家这才问,“牧君,可要我去打听打听?”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牧君这会苦笑道,“先生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事,哪里打听得到。”
管家心道他哪里不知,可先生不说的话又哪里能知晓具体情况呢?所以他问了出来:“那林小公子若是遇着麻烦可怎么办?”
何虚习凝神皱眉,抬手揉揉眉心,道:“先生应当另有安排,你去准备准备,得空我去见见先生。”
“是。”管家应下后也出去了。
何虚习独自坐在案前,双手合十抵在额前,冥思苦想。
这两天他们去周州时见到了三妹,她在周家过得不算好。
***
初至赵州,晨风袭来,末夏凉意渐起,不过对于赶路的人来说,倒是刚刚好。
到了繁华闹市,商铺林立,卫思易趁歇脚时买了几本书,关于云朝方方面面的事多多少少还是要了解一些的。
虽然先生给他讲过不少,但若只听先生讲的,视角难免受限。
一袭青衣,背着箧笥,手执一把纸扇,扇子打开,其上赫然写着“沐兮文墨,风过隐林”八字。
他当初取字“文隐”便是由此而来的。
卫思易随意地扇着风,他顶着骄阳走到书摊前。
许久未见新书的卫思易看到自己没见过的书眼睛都直了,愣是没注意到看他同样看得眼睛直了的书摊老板。
陈清浣是个活泼的老学究,学问、经商,干过摆摊、开过客栈,教导太子。
可谓上得庙堂,下得闹市。
书摊挺长,卫思易看完一边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