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开德也不跟他客气,“那你也来帮帮忙吧。”
卫思易也是无事,便应下了,“好。”
周开德收拾一下案上的账本,一摞一摞的往旁搬,又从一旁搬了些放到他面前边放边跟他说该怎么做。
“这是布匹的账,这是药材的账,这是茶叶的账,这是生丝的账,这是玉摆件的账……,你先算算这个药材吧,这个定然要用到。”
卫思易算了会儿,边算边想周家虽是首商,但也不该一下子就出这么多货才是,刚刚一路走进来,看他们这架势,说是清仓库也不为过。可是为什么要清仓库呢?原因之一是要走货,这个不太像,原因之二是要进货,可是照他算的这个账本,货明明囤了很多,为何还要进?
他思前想后终是疑惑,所以出声发问,“叔父,为何突然清仓库了?”
周开德讶于他的聪慧,他确实是在清仓库,而他敢在天子脚下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就是仗着周家商行日盛,以走货为名掩饰,不料卫思易竟能一眼看出他的打算。所以不由得他不另眼相看,他说,“近来时事不太对,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他说完就埋头继续誊抄起来,对这种敏感性过强的话题不愿多提的样子,卫思易也就没再问。
不过他已经暗暗想到了。无非是为了腾出空地来安置流民。先前他在杏花山上时,先生每每讲及时事,都会愤懑不平。
先生对如今云朝党派之争深恶痛绝,乃至口诛笔伐,不过先生总能究其根源,教导自己云朝成今日局面,论起罪责来,坐上那人首当其冲。
若非他放任不管甚至是纵容为官者党同伐异,朝堂之上怎会如此乌烟瘴气?而江湖之远又怎会如此民无所安?
虽说周家此举,无非是治标不治本,但一方面周家又如此为百姓着想,难怪会盛德人心。
后到的两个小的帮两个老的誊抄校对账簿到了深夜,几人才一齐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