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第一次有人陪伴在侧,爱他,这种情绪让宋时予陡然生出种不愿放开。
想立马调转车头回家,狠狠吻他,吻到肚子里面的吻。
窗外烟火平升,喧闹繁华,将男人脸孔镀上一层斑驳红光。
车内没开灯,宋时予仰起头,能看到伽闻轮廓清晰的下颌和鼻梁,以及从额前黑发投下的阴影,掩盖他的情绪。
宋时予望着Alpha凛冽俊朗的侧脸,忽而想起跨年那夜。
“哥哥,那天为什么要提前答应,你知道赌局的,特意为了让我赢是吗?”
伽闻没转头,只回了四个字:“因为想要。”
宋时予抬眉,疑惑。
伽闻右手摸了摸对方发旋,给予什么标记抚慰似的:“又或是,不想让某人哭鼻子。”
宋时予闻言狡黠眨了眨眼,看来人还真觉得他柔弱可欺了。
他声音有些轻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哥哥,就不怕我伸出爪子挠的你一身血?”
“毕竟越乖巧听话的东西越会伪装了。”
宋时予在试探。
这段时间,他总有种从里到外被剥光探明的怪感。
他是袒露的吗?
是袒露的,在伽闻面前他几乎无所遁形。
他的一切都给他了,痛苦回忆,家庭,伤疤,情爱。
这些以往从来没有任何人挖掘剖开的东西,他毫无保留都被对方一点点撕开露出表皮层里的肌理。
这种感觉和认知让宋时予一度在生日那夜的几天格外难受,怪异,想要躲避。
他发现,他的骨骼不属于他,他的模样也不像他。
他的本性血液告诉他,他会溺死在里头,他不能沉湎于此。
那是隐约爱和调教的东西,随着每日传教士般的甜言蜜语,索吻缠绵,都在隐约勒住他脖颈,困囿双腿。
是贪婪欲念的节节高升,是癫狂疯魔,更是一同摧毁。
那几天他开始避开对方怀抱,吻的举措,连开门也未迎接上去。
可躲避之后呢,是物极必反般无边无际的吸引,他变得心跳更加猛动加快。
变得精神愈发空虚,变得胸口闷痒涩痛,那是一种几近焦渴的钝痛。
直白,直白到强烈。
胜过千倍百倍口欲期。
似乎只有和爱人阴冷杏花般的唇舌相触耳鬓厮磨,吮吸舌尖上花蜜般,汲取爱的养分才能缓解。
一切都在告诉他,去靠近唯一能给你源泉和爱的人。
可他还是不禁退了一步,更像是害怕成瘾。
爱和性是一种能够成瘾的东西,短暂尖锐的快感,足以让他放弃一切底线甘愿居于牢笼,化身无翼碟。
这种东西会让他欲火焚身。
很糟糕。
“不需要理由。”伽闻话语从来都是如此坚定,似乎在他眼中这是最无需过问,无需证明的东西。
“我爱你,是没有理由的。”他侧脸看宋时予。
“我爱你和想要你都是,相同对你好也无需理由。”
宋时予听言,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抓挠了下,试探性用玩笑口吻说。
“如果我的爱不长久呢?”
“譬如它有保质期,过了保质期就会腐烂坏掉,像潮湿泥土上腐烂的苹果,过期发霉的罐头,没有办法爱一个人一辈子。”
“那你该怎么办?”
伽闻放在方向盘手凸起,目光很淡漠,冷静到让人头皮发麻。
宋时予等待答复中手发冷的抓了抓。
他在隐晦曲折探听对方看法,他不知道对伽闻的兴趣何时结束,更不知心底那把火何时会蹭地复烧。
他已经在找退路,玩完的退路。
殊不知在他低垂的视线里,男人视线强烈到简直想要捏断他的骨头,掐断他的喉咙。
把他舌尖拔掉,掏出心脏,抽筋拔骨。
可这些当事人都一无所知,只扣紧和Alpha合拢的五指。
红灯刹车,伽闻闭上被血色刹进的眼睛,掩盖阴暗面,温和侧额看他。
“我会继续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
话语满是信誓旦旦:“宋时予,苹果不会腐烂,在他掉落那刻我便会装袋真空,做成标本保留起来。”
“罐头也不会过保质期,我会放置冷冻箱,所有东西都会有解决办法的,重点是我想不想,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