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就能察觉到第一时间送到嘴边。
可现在地位倒转了。
他变成了对方眼中的一滩沾满腌臜的污泥,路过的人都得踩两脚发泄的呕吐物。
他想他是真的很贱,他分明厌恶对方,厌恶对方信息素,气味,和他疯狂到赤诚的爱
但在深处孤岛只有这条浮木时,那股骨子里的依赖又从全身毛孔.喷.涌而出,希望对方如往常般待他,爱他。
想要他的爱。
伽闻没接,眼神沉静看他。
沉默片刻,问:“为什么要我喂你。”
宋时予手怯抽了下。
“...”
他说:“宋时予,告诉我缘由。”
“我...”宋时予拇指摩挲碗底边沿,瓷器经过热气闷热蒸腾还是烫的,烫到指腹燎出一圈圈豆大红印。
这般第一次以掌权者的视线俯视伽闻,让他生出股不适感,不知是那日如同传教士般刻入灵魂的命令,还是长年累月的习惯。
膝盖微屈就要跪下去。
他五指抓了抓,嗫嚅半天,鼓起勇气道:“我想,想你喂哥哥。”
“这个回答可以吗。”
“不够。”伽闻冷沉出声,抬起眼皮:“这个理由不够宋时予。”
“不要用你的舌,你的心可以替你说话的不是吗?”
宋时予怔了瞬,心?
他手捂住胸腔,五指抓紧睡衣面料,第一时间催生出的情感是——难以言喻的游行之物。
笼统宽阔,无法用聚实之词明确表达。
他微微皱起眉心。
是,爱吗?
而他也确实这么说了。
“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哥哥,我想要你爱我。”
“我要你的爱...”
碗被男人折起袖绾的手取过:“过来。”
宋时予顺着男人张开的双腿,跪了下去,单手攀在对方腿间,听话的吃过对方舀来的一勺勺饭菜。
见碗快见底,宋时予窥眼伽闻冷淡无愠怒的脸,目光顺着对方乌黑勾戟的眉尾到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的下颌线条,最后落点到男人敞开的领口锁骨。
小心试探说:“哥哥,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对吗?”
伽闻放下碗勺抽出张纸巾一根根擦拭手指,和对方嘴角沾上的油渍:“什么?”
“就...就”宋时予十指绞缠,拇指指甲摁在指腹,掐出红印,怕对方发难不虞,他委婉问。
“就是我的身份户口,还有你说的那个...”
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抬起手腕打断,男人手中纸张折叠成两折夹在双指间,耷拉手,低头看他。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宋时予心头发紧,不敢应。
“宋时予,很多时候不要去违背自己的第六感,就像不要去掩饰自己的心。”
说到此,伽闻掀起眼皮,丢出事实:“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没有身份,没有名字。”
怕宋时予不懂,他甚至贴心加上剩下几个字。
“你的名字就是,我的妻子,以后我们结婚你会冠我之姓,成为我再无割舍的一部分,明白吗。”
宋时予神思因这无半分戏谑谎言的语气震住,哑了喉咙。
好半天只呆愣跪在原地,无法出言。
事实上他也的确想不到用任何词组来表达这种情况下的无助惶恐和被世界抛弃边缘游离的不安。
直到男人有起身迹象,才从中回神一把拉住对方手腕,话语结结巴巴断续道。
“哥哥你在骗我是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那爆炸死掉的那具尸体是谁,而且我...我不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吗...”
他还在心存侥幸,对这堪称荒谬天方夜谭的话依旧没有相信。
伽闻目光定定注视他,忽地扬起一抹淡笑。
从裤口里掏出手机,翻到新闻页面,丢到对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