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缓缓地握紧了手。
“自然。”他微微挑起了唇角,幽幽的目光仿佛定格在了季瑶身上一般,一错不错,“奴才答应您的事情,定当全力以赴。”
“真的?本宫可是有些担心你会见她可怜,便心生怜爱,弃本宫而去呢。”
季瑶轻笑,修长白皙的手指随着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若不是只有一只手,看上去还真有些像她将他的脸庞轻轻地捧在了手掌心里。
不过就算她只是轻搭着,依旧吸引了进忠全部的注意力。
他无法抑制地垂下眼眸,怔怔的目光放在她的手上,好半晌,他才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眸,悄悄地瞅了一眼季瑶。
乌黑浓密的睫毛颤颤巍巍地抖了抖,又很快地垂了下去。
“怎么会……”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仿佛在梦呓,但此刻,屋里只有他和季瑶两个人,就算声音再小,季瑶也能听得清楚。
而进忠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在难以克制的呢喃出声后,他很快便收敛起心神,强作镇定道:
“看来是奴才做得还不够好,这才让娘娘不信任奴才的心呀。”
耳畔里传来他尤带笑意的嗓音,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慵懒散漫,可是……
季瑶看着他垂眸敛目,一刻也不敢抬头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怎么会?本宫若是真不相信进忠公公,又怎会将我未中毒一事告知于你呢?”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无辜,仿佛她真的不知道进忠这话从何而来。
不过对此,进忠只是笑了笑。
修长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捻住了她的手指,进忠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了下来,顺势握在了自己的掌中。
“但是娘娘在行动之前,可未曾与奴才说过呢。”他轻笑,略微拖长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您就不怕奴才猜错了,反而给您带来了麻烦?”
“但你这不是猜对了吗?”
听着他似抱怨,似质问,又似只是单纯疑惑的话语,季瑶的唇角噙着笑,低声说道:
“进忠公公若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我倒是要怀疑你这心腹地位中的水分了。”
能从一众小太监中脱颖而出,在王钦倒台后,被李玉一眼相中,带在身边,之后又能越过李玉,得到皇帝的信任……
这可不是靠着‘老实’、‘本分’就能做到的。
季瑶相信以他的心机,哪怕对她的计划一无所知,也会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冷静下来,琢磨要怎么样才能帮她将一切转变为对她有利的局面。
而听到她这话,进忠还能说些什么呢?只得叹上一口气,摇摇头,轻笑道:
“您这算计的哟,倒是把所有人都给算进去了,只是奴才倒不知道,西林觉罗家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连齐太医都能收为己用了?”
虽然同样都是为皇帝做事,前朝的官员能有几个相熟的太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家里谁生了病,在自家相熟太医休沐的时候,请对方来家,为病人诊治一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连皇帝都不会禁止类似的事情发生。
可齐汝毕竟是皇帝的人,在皇帝决定要用他之前,对他,那肯定是查了又查,直到确定他的身后没有其他人,这才会将他彻底收为己用。
所以看如今季瑶用他用的极为顺手的模样,进忠难免会有些疑惑,不明白齐汝是如何和西林觉罗家混在一起,而且还不让皇帝发现的。
谁知季瑶却是一笑。
“他和我家可没什么关系。”
见进忠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皱起了眉头,季瑶柳眉一挑,将她在高曦月病重时就察觉到齐汝有问题,虽然高曦月和如懿都猜测是皇帝下的手,可她却觉得其中另有猫腻。
最后果然,让她发现了齐汝的背后,除了皇帝之外,还有太后的影子。
后来她以此事相要挟,让齐汝为她配了一副药。
虽然服用后确实会让人面色苍白一段时间,但其实并没有伤到底子,只再喝上几副药,稍微调理一段时间即可的事一一道来。
“至于那浸过药水的绣线……”
季瑶眼眸一弯。
不管怎么说,她也管了一年的宫务,要是其他人的宫里连一个她的人都没有,那她也未免太废物了吧?
所以敲敲边鼓,让海兰下定决心,再在她绣东西的时候,将她用的绣线替换成她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