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季瑶轻咳一声,遥遥地指了指他胸口的位置,“可别给本宫惹事啊。”
她的东西,为防意外,就算是一条手帕,季瑶也不会在上面留下足以证明这东西是她的印记。
所以进忠想要,给也就给了。
不会有人通过布料纹样、针线绣技,发现那条手帕是她的东西。
但前提是进忠不说。
季瑶看着他,满含笑意的眼眸里忽然多了几分的意味深长。
进忠自然是勾唇,应道:
“您放心,奴才没那么不着调。”
他既然开口保证了,那这个话题也就过去了。
季瑶移开眼神,没有再说什么。
正在此时,画扇行色匆匆地露了头。
“娘娘。”
她低声唤道。
季瑶和进忠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面色一整。
“何事?”
季瑶问道。
“太后娘娘身边的福珈姑姑正往咱们这儿走呢,看样子是来请您的。”
话音刚落,进忠便站起了身。
“看来太后娘娘那边也坐不住了。”
不过想想也是。
如今这后宫里的格局,可以说是季瑶一家独大,宫里安静了,太后自然不愿,得主动跳出来,把水搅和浑了才行。
进忠和季瑶都知道她让人来寻她的目的,自然也不会为此而担心。
“既然娘娘有事,那奴才就改日再来看您吧。”
进忠回眸,对着季瑶浅笑道,那目光里仿佛藏了一把钩子,只一眼,便让季瑶不由勾起了唇角,饶有兴趣的应道:
“好啊,不过公公还是想想要怎样离开才能避人耳目吧。”
进忠轻笑。
要说谁对这宫里的路最为熟悉,那不是皇帝这个紫禁城的主人,而是他们这些个奴才。
进忠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到了皇帝身边伺候,在他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时,这宫里的路口岔道,他不敢说都走过吧,但是哪条道鲜有人烟,能避开众人,尤其是主子们的目光,哪条道能抄近路,哪条道又得绕远,他心里清楚的很。
因此画扇不过是一说,进忠就已经在心里推测出了福珈一行人的路线,以及自己走哪条路可以避开他们了。
季瑶自然也知道。
她从不会用自己‘弱点’和别人的‘强项’去拼。
她才来宫里几年啊?出行又都是乘着轿辇,怎么可能比得过进忠他们这些在宫里生活了许久,出行又都是用脚步去丈量整个紫禁城的人呢?
她和他们比这个?
完全没有必要。
她只要将自己的态度告知于他便可。
至于他打算怎么回去,那就是他的事了,她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进忠心里同样有谱,单看他嘴上笑着,好像不紧不慢的样子,但其实半点儿没耽误,很快便离开了承乾宫就能知道,他心里估算着时间呢。
之后又是片刻。
福珈带着人到了。
季瑶放下手中的账本,主动起身,上前迎接道:
“哟,这不是福珈姑姑吗?姑姑今儿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儿了?可是皇额娘那边有什么指示?”
福珈福身行礼,被她扶住,道了声免礼后,这才满脸笑容的说道:
“指示却是没有,只是柔淑长公主孝顺,怕太后娘娘在宫里待的烦闷,就让人在宫外头寻了些新鲜的玩意儿,特来给太后娘娘解闷,我们娘娘想着贵妃娘娘年纪小,恐贪玩,偏偏又要忙着处理宫里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已是许久没有歇息,娘娘疼惜您,便让奴婢来请您,您看……”
她瞟了一眼季瑶身后的桌子,目光在那本平摊着的账册上停顿了一瞬,又很快地移开眼神,转而盯着季瑶,用听上去似乎是在征询,实则强硬的语气,让她跟自己去一趟慈宁宫。
“皇额娘折煞儿臣了。”
季瑶眉眼弯弯,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出福珈话里的半客气、半威胁一般,对着画扇吩咐道:
“你去,把批阅好的账本都给各宫送回去,另外金贵人那边,画扇你去跟内务府的人说,她虽然被皇上降了位份,但好歹有过生孕的功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辱的,若再让本宫知道有谁擅自克扣了她的用度,那本宫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是。”
画扇福身,退下。
福珈则是沉默的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