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远此刻的心境,犹如被无形之物扼住了咽喉,既难以咽下这份突如其来的荣耀,又无法将其吐露分毫。
这护国公主的头衔,本就已经无福消受了。
而今却硬生生地镶嵌在了他那不争气的女儿身上,这份重担,沉甸甸得让他几乎窒息。
金牌的加身,封地的广袤,府邸的华丽,这一切的赏赐,若是落在旁人身上,怕是早已喜极而泣,甚至狂妄自大起来。
然而,在楚定远的心中,却翻涌着另一番波涛。
他深知,在权力的巅峰之上,往往伴随着的是万丈深渊。
皇上的厚爱,既是恩赐,也是考验,更是将他推向风口浪尖的推力。
他行事谨慎,从不贪恋权势,这份淡泊名利之心,在朝野上下显得尤为珍贵。
但也正因如此,他成了众人眼中钉,肉中刺,引来无数嫉妒与红眼。
世人只看见他表面的风光无限,却未曾窥探到他内心的苦楚与忧虑。
提及儿子们,楚定远的心中略感宽慰。
那些小子们个个聪明伶俐,尤其是三儿子和四儿子,虽年幼却已展现出超乎年龄的睿智。
他们在学堂中屡受夫子夸赞,武艺更是师从名家,保护自己绰绰有余。
这份骄傲与欣慰,成为了他在这复杂政局中少有的慰藉。
然而,如今他的心中所系,唯有这个刚满月便被推上护国公主宝座的幼女。
这份荣耀,于情于理都显得过于突兀与沉重。
他担心的是,女儿能否承受得起这突如其来的光环,又如何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保全自身。
这份忧虑,如同巨石压心,让他难以释怀。
正当楚定远欲要启齿,皇上却先行一步,语带戏谑道:“丞相是觉得朕这赏赐太轻,所以不愿意接旨吗?”
轻?
楚定远心中暗自腹诽,这圣旨简直快要让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何来轻之说?
“陛下明鉴,小女初来人世,仅满月之龄,对母爱依赖甚深,岂能离母而居?至于那封地与府邸,还请陛下体谅臣的难处,予以收回。”楚定远躬身作揖,言辞恳切。
皇上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楚丞相怕是有所误解,朕赐下的封地府邸,初衷只为萱儿备下。待萱儿及笄之年,再行修缮府邸,亦不迟。楚丞相的意思是愿意接下这旨意了?”
楚定远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愕之色。
他本意是想请皇上收回成命的,哪曾想皇上竟会如此曲解他的意思。
此情此景,楚定远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幼女的疼爱,又有对皇命难违的无奈。
如果现在还不接的话,若是皇上再来个什么赏赐,可如何是好啊!
现在想想,还不如让女儿做璟王的王妃呢,那样至少没有护国公主这个责任重啊 。
想到这里,他只得再次躬身,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陛下圣恩浩荡,臣感激不尽。只是小女年幼,臣实难放心……”
皇上轻轻抬手,打断了楚定远的话,“丞相放心,朕自会妥善安排。萱儿之事,朕亦会多加关照。”言罢,皇上轻轻颔首,示意一旁的内侍宣读圣旨。
随着内侍的宣读声响起,楚定远只得接过圣旨,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封地府邸背后所承载的,不仅是皇上的恩典,更是他作为父亲对女儿未来的期许与担忧。
一旁的沈国公只能轻声的叹气,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外孙女就一泡尿便解决了太后的风湿病。
这护国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公主,那是正一品的官职,肩负着保卫国家安全的重要职责。
在国家面临重大危难时,她可是需要率领部队出征,保家卫国的。
而且还兼任聚贤大臣,负责选拔和培养人才,这些萱儿如何能够胜任哪!
但现在看来,除了应下这旨,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了。
只有将来等到萱儿再大一些后,慢慢教授她护国公主该有的责任和使命了。
“至于太子,”皇上看了看此时站在一旁的太子和皇后,面色瞬间就冷了许多。
太师知道今日太子是一定要被罚的,如果不这样的话,沈国公那老匹夫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要知道人家是抱着惊鸿剑而来,就算皇上再不给他面子,也得给先皇面子。
于是,他上前一步道,“皇上,太子确实有错,护国公主虽是刚满月不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