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何武,眼眶微红。
他何家欠崔琢的太多了。
“何将军当初待我如亲子,崔琢无能,救不下他……
如今何家好歹还有你们,我也只能出些绵薄之力。”
崔琢低头不经意的拭去眼角泪光,“昭君如何了?”
“她修养许久,健康无碍……只是心中,恨意难平。”
何家活下来的每个人,没有一刻不痛恨。
崔琢拍了拍他,
“何将军不会孤独的走。”
她眼中暗芒闪过。
此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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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将军好威风,竟将廷尉大狱的侍卫全都轰走了。
怎么,是想与本王私下说说体己话吗”
雍王头发散乱,被绑着立在杆上。
“是,雍王这些年在冯翊郡,陛下召你,不是伤了便是病了,好不容易见你,是得好好说说话。”
凌不疑端坐在他面前的案桌,转着手里的茶杯。
“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我认了。?所有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我儿听令行事。
我死不足惜,只望陛下念旧日恩情,留我儿一命。”
雍王倒还真是个慈父。
可惜也只能白日做梦了。
凌不疑继续问道,
“当年孤城一案,你偷卖军械,致使霍氏满门惨死,是也不是?”
雍王面色如常,掩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若陛下知道当年是因为你偷盗军械,致他义兄惨死,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
“……呵,果然啊。
从我知道许尽忠被你抓了,我就知道瞒不过。
亏我还赐了个尽忠的名。
他个不忠不义的东西,要不是本王提拔他,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打铁呢!
要不是他出卖本王,本王何苦兵行险招,将自己半生功名尽毁……”雍王越说越愤恨,仿佛是许尽忠灭了他肖家似的。
凌不疑脸上满是嘲弄,
“雍王还真是喜欢,以己度人。
你为一己私利,害孤城全城将士入险境,这是不义。你不听圣意,带兵谋反,这是不忠。
你也不过是个不忠不义的东西,怎敢指望他人替你保守秘密”
他忽无声笑了一下,
“不过有一点,你料错了。
许尽忠并未告诉我什么,我找到他,他就已经死了。
圣上本来不愿相信证据,念着旧情,怎样都会饶你一命,而你,却怀疑自己被出卖,立刻起兵谋反。
是你自己的愚蠢,葬送了你的性命。”
雍王目眦欲裂,
“不可能!是圣上要杀我,我才反的!”
“这便是报应!”
凌不疑愤然起身,
“你可知因为你,多少将士惨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些年午夜梦回,你可睡得安心!”
雍王沉默许久,久到凌不疑都以为他不会再说了。
雍王却再次开口,以一种极为平静又真切的语气。
他缓慢道,
“本王并没想害死他们。”
凌不疑死死盯住他。
“凌不疑你还年轻,尚不能知,我们这些随圣上征战的老臣,内心的煎熬。
当年群雄逐鹿,局势不明,谁能料想圣上到底能否问鼎天下。
本王不过想备些钱,给自己留条归乡时的退路罢了。”
竟然是如此可笑的原因。
“本王私下调换军械,转卖他人,不曾想,只这么一回,就坏了大事。
凌不疑,凌将军。孤城所破,实非本王所愿。”
凌不疑只回,
“这些话,还是等雍王下去之后,自己跟霍将军还有将士们解释吧”
雍王微微摇头道,
“本王以为,霍翀能撑到援兵来。可谁知道,他们都没有来!
孤城被破,也不是本王一人所为吧。
那援兵迟迟不到的罪过,难道也要让本王一人来背吗?”
雍王忽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既然圣上要追究,那为何不追究援兵迟迟不到的罪责?
凌不疑,你觉得以圣上的性子,会不会如你所愿,查个底朝天呢哈哈哈哈哈”
空荡的牢房内一时满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