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仍在花期,别院四处飘香,满地粉白。
崔琢毫无怜花之情的踩上刚落地的花瓣,
“凌将军准备的如何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在下义不容辞”
一脸真诚,说的简直像什么生死之交,患难与共的交情。
凌不疑不想让她在这件事上牵扯,于是只道,
“万事俱备。”
崔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进府以后我不管,可外面呢?”
杀人全族抄家满门,这可不是什么安静的事情。
到时候人还没死过一半呢,城中的巡守军队先找来了。
稍远的黎阳营和雍营不说,能日常出入洛阳城的,就是南军北军。
南军是羽林虎贲那些,负责宫中和陛下身边的守卫,而负责洛阳城内守备的则是北军。
凌不疑作为光禄勋,能调动的是部分南军,虽然他在北军中也挂职,但是虚职。
无缘无故的,他总不能让人家巡逻绕过城阳侯府吧。
为了保证一夜时间充裕,无人阻断打扰,凌不疑要么让黑甲卫在外面守住,要么让北军配合他行动。
崔琢停下步子盯着他。
凌不疑避无可避,只得回答,
“我不会带黑甲卫,这是私仇,只有阿起阿飞和我一起。”
呵。
就知道你舍不得自己的人。
崔琢冷笑,“很好,那请问你要怎么调动北军,靠刷脸吗。”
我就说你个黑了心的东西,和三皇子串通这么久,这临了果然要搞一把大的,虎符自当初剿匪以来,就一直由东宫保管,你不仅要调兵,还想拉太子下水!
她的目光像剑一样,意味简直太明显。
他要真敢这么做,城阳侯府前脚打起来,崔琢后脚就能带着圣旨来抓了所有人。
不过,凌不疑承认,他想过凭此事动摇储位,因为在他看来太子实在担不起重责。
“你放心,我不会打东宫虎符的主意。”
凌不疑实话实说,“我手中有当年的霍家军虎符,陛下留给我做个念想。
它与现在的虎符极为相像,不仔细比对,发现不了异样。”
……∶)
崔琢足足沉默了半刻。
陛下你……你……不是,虎符这种东西能随便保留的吗……
哎,当年霍家军竟然都有自己的虎符,我们白羽军也想要啊……
陛下我配拥有一个专门的虎符吗?
脑子里乱七八糟飞了一会,崔琢决定揭过这茬。
“挺好,祝你明日一切顺利,我会第一波赶到,有活口也顺手砍了的。”
你要是没死透也算活口。
崔琢温和礼貌的笑笑,简直像春日的杏花一样柔和。
*
翌日,天气阴沉。
霍夫人棺木下葬,城阳侯府收礼备宴。
等崔琢把自己叔父半拉半拽送回府邸,已经过了半日。
她也没进南昌侯府,转头又上了袁府去。
依然是要什么有什么,上上下下都周全细致伺候着她。
除了某人依然有些冷淡回避外,好像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崔琢悠悠闲闲吃了两盘点心,喝了一碗甜酪,最后还用了两杯茶淡嘴。
她让人都下去,自己起身关上了门。
关门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动。
袁慎抬眼,有些奇怪,“你又怎么了?”
按流程,她此时要么出去活动活动手脚,要么晒着太阳小睡一会,哪一样都用不着关门。
崔琢没回答,只转身向他走过来。
一步一步,简直是踏在了人心上。
手中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
袁慎莫名有些紧张。
她生气了吗,可是自己还没有想清楚,一边唾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狠不下心离开她……好吧,只是想到离开她这件事,就已经开始难受心痛了。
这几天哪里是在疏远崔琢,更像是折磨自己。
明明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她,偏偏不能直接看,不能开口说,余光瞟两眼还会被某人敏锐的察觉,回以一个得逞的笑容。
人尚且不痛不痒,被熬的鹰已经浑身难受。
廷尉府都没怎么去,谁让廷尉本人,纪遵纪大人,一边调笑,一边看热闹……于是袁侍郎果断选择在府上处理公务,很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