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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琢本来就不是忸怩的人,又没什么寻常女娘的害羞心态。
再说了,既然对方没有退婚的意思,那他们早晚得成婚,亲两口也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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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心中已经平和了许多。
那日崔琢离去后,他也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他无法改变崔琢,他也不应该改变。
崔琢的不同是显而易见的,她忙碌于各种事,现在情爱不会占据她太多的功夫,以后的家庭也只会是她生活的小部分。
他曾经隐隐预料过,也自信的认为这不会有什么影响,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行。
但是当他真的得到,又不可避免的开始想要更多。
想要占据她的所有视线与注意,想要她所有的情绪都因自己而起。
曾经的袁慎蔑视情感,认为那是会让人丧失斗志,一蹶不振的东西。
现在的袁慎敬畏它,又珍惜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情愿吃下沾满砒霜的蜜糖。
马车驶过一段闹市,商贩与行人的声音热热闹闹的传进来。
崔琢饶有兴趣的掀起车帘向外看,一只手随意撑在他旁边。
袁慎缓慢的覆上那只手,然后紧紧握住。
更何况,崔琢舍不得给他喂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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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琢有些时候仪态不是很端正的。
在没什么人的时候,或是在不需要掩饰的时候。
她会随意靠在某个廊柱上,斜倚在扶手边,而只有两个人的包厢,也并不是需要礼数周到的地方。
此时她就趴在窗沿,吃饱喝足后像懒洋洋的狮子,
南昌侯崔祈是个很文雅的人,崔家府邸中,下人的行止也是很规范的。
袁慎猜测,这种不良习惯,大抵是从行伍中学来的。
这个可能很大。
别管是多么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军队,私底下都是随性的。
从人员上分析,因为那里聚集了大量青壮,精力充沛了就会热爱搞事。
从大体上来看,因为朝不保夕,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死无法控制,行事也就无所顾忌了。
而严格的军纪之下,过界的行为被限制,剩下的……
崔琢消食的时候,顺便解答了他的疑惑。
剩下的,也就是偶尔三五个凑到一起,躺躺坐坐,插科打诨,急眼了到演武场约个架……
哦,打出个流血骨折了,又得哎呦叫唤着,跑到医务大营去,然后一边上药复位,一边被嘲笑。
怎么不算是一种二次创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