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依旧像昨天一样,就在原地休息,没有继续推进,一来是夜间不方便行军,二来是为了增加隐蔽性。夜间行军,对于有夜盲的士兵,那是一件大大麻烦的事情,火光在夜里虽然能够照明,但是也很容易暴露,李毅甚至是下令军中不许生火,都是吃干粮,而且这地形不适合扎营,大军都是餐风饮露,李毅自己也没有搞什么特殊化,将士们吃什么,他也吃什么,累了随便找块石块一靠,就草草应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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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时,斥候回报,说离这里不足三里地的一个山坳中,发现有火光,像是一座庄园。李毅一惊,莫非是乱军的一处据点?“赶快带我去看看,注意隐蔽,一定不能让对方有一人逃脱!”李毅当机立断,马上下令,然后跟着斥候去看情况。
三里路不远,骑马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李毅循着火光看去,果然是十来间错落有致的屋舍,的确是庄园,而不是军营。庄园的篱笆院门处挂着两个灯笼,几间屋舍也有火光透出,隐约能见到些人影。给人的感觉很安详,不错,是安详!隐约间,似乎还传出孩童的声音。李毅有些讶异,离乱军这么近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的一座庄园?很大可能,这真的是乱军的某个重要人物住的地方。
李毅挥挥手说:“小心把这庄园包围起来,注意别惊动对方,如果惊动了,就不要让一人活着离开。”
众军士沉默地行礼,然后安静、迅速地把这庄园包围起来,见没惊动对方,李毅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庄园前面。在这敌友未明的情况下,李毅还是很有礼貌地向屋舍里的人影打招呼:“主人家你好,在下途径此地,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叨扰一下。”
与李毅的轻松不同,他的亲卫在李毅开口后,都如临大敌般举起盾牌护在李毅身前。很快,中间那间最大的房舍的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走出了一个手持拐杖、银发斑驳的老人。
“咦?”老人见自家庄园被围,明显是愣了一下,但却没表现出太多的害怕之情,随后就细细地打量了李毅和李毅的护卫,迟疑了一会才问:“你们不是凌州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凌州兵?老先生是指凌州乱军?”在李毅的印象里,大部分人都是这么称呼的,而这个老人却是称之围凌州兵,这意味着,着老人承认了凌州乱军的合法性,对着老人的身份也随之警惕起来,接着说:“呵呵,区区乱军,在我李某眼里,不值一提。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抵挡我晋州精锐!见到我们依然能如此淡然自若,想必老先生也不是普通乡民吧?”
听到李毅是晋州军,老人才真正的吃惊起来,至于李毅问他的身份,则被他无视了,呆了一会才喃喃道:“晋州军?河北晋州、晋王的军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毅不语,手缓缓地举起来,晋州军也缓缓地举起武器,准备在李毅的一声令下后,就突入院中抓人。
就在这时候,老人的老泪纵横,丢掉了拐杖,面北跪了下来,哽咽道:“怀皇啊!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在这淮阳山脉之中见到您的军队……”
后面的话,李毅机会没听清楚,但是他准备挥下的手,却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僵了一下,本来要划下的手改为了向后摆了摆,才耐心地等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只有和老晋王有渊源的人,才会称老晋王为怀皇。
似乎是听到了老人的哭声,房舍内也走出两人,一个是年过六旬的老者,一个是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见此情形,面色都变了起来。
中年汉子一个闪身就挡在了两老人前面,警惕地看着李毅,而那年过六旬的老者则是扶起那银发老人,对李毅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前太傅郑公的隐居之所吗?郑公乃是当今举世闻名的圣贤,你们竟敢如此无礼?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唾弃吗?”
前太傅郑公?当今圣贤?捕捉到这些关键字眼,李毅瞬间弄清了这老人的身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当然不是被他前太傅和圣贤的名头吓到,而是这老人的确不是简单人物,然后赶紧抱拳作揖问道:“想不到老先生竟然是郑天华、郑公,是晚辈无礼了,冲撞之处,请您老见谅。”
不错,这个郑公就是当世闻名的郑天华,是和河北徐家徐老同一辈的人物,甚至比徐老年长几岁。在老晋王当政期间,年轻的郑天华入朝为官,因学识渊博,远见卓识,深得老晋王器重,同时也让他教导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晋王的长兄。
后来老晋王被废,郑天华深谙一朝君主一朝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