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挥,信鸽迎风振翅而起,不出片刻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亲兵疑惑,身在南疆,怎么用锦州信鸽。
青砂镇,香火渐渐有起色的河神庙旁,摆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卦摊,此刻正逢午休,人迹罕见,老庙祝在庙门口昏昏欲睡,刚刚拿到朝廷拨款修缮好的围墙还有几颗没拔掉的墙头草随风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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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摊简陋之极,两条破长板凳搭一块榆木板子,一个看上去就发黑粘腻的签桶,签桶里寥寥几根竹签用墨水写着上中下签,上签居多,一叠劣质的黄纸符箓尚未画符,穿青色单衣瘦弱老道人抿了口水,抬头边眯眼看了下太阳边咒骂了一句。
忽然电闪雷鸣,乌云密布,满脸胡渣和毛发的老道人正愁眉苦脸时,乌云又散了去,真真是比翻脸还快。
竖起的番子上写着料事如神王半仙,不管怎么样看这都是一个江湖郎中讨口饭吃的行当,这要是来个衙门捕快问老道士讨要度牒就怕是连摊子都不要撒腿就跑了,毕竟这破烂摊子有和没有没啥差别。
可偏偏就有人吃这一套,也许是走投无路,也许是找个乐子,也许是买个顺心话。
一名锦衣华服的贵妇人领着约莫五六岁的孩子走向了卦摊,老道人瞅见移动的钱包来了立马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待妇人靠近后,老道人起身抬手示意妇人请坐。
那妇人徐娘半老,气态雍容,高高盘起的发簪上一支碧玉步摇晃的老道人心口一颤一颤的。
“半仙,您给看看我家孩子怎么还不会说话,这都五岁了,给我愁的呀。”妇人心疼的摸着自家孩子的头说道。
老道人眼珠一转,在多年混江湖的经验下,腹稿已经打好,一手捻胡须口水四溅道:“夫人,大吉啊!小少爷这是语迟终贵啊!”
“怎么说?”
“小少爷虽不能开口言语,但双目极为有神,观其双目便知小少爷无时无刻不在学习,这样,贫道今日只收夫人一枚吉语钱,十年过后,若是小少爷高中状元,贫道以这一枚吉语钱为信物再来收取纹银百两。”如此蹩脚的谎话就是老道人自己都不信,只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这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管他什么破绽百出。
吉语钱虽然不是朝廷御制,但在民间含铜量极高,多出自名师大家之手,一枚吉语钱往往能顶纹银二两,如果是吉祥话很好的,价格还能再往上顶一顶,而且这钱一般都得随身带着押在荷包之中,高官富商尤其讲究。
河神庙中走出一位布衣素钗的女子,面容有些模糊,若是仔细一看,原来长相极其普通,见那女子右手托着一个铁钵,见到那老道人在跟一位贵妇人看相骗钱,就驻足停留观看,而河神庙中,那尊河神神像已经失去了神韵。
卦摊前的夫人领着孩子起身朝着老道人施了个万福,留下一枚铜钱从来路回去了,而那名布衣素钗的女子手中铁钵晃动,顿觉头晕目眩,手中的铁钵眼看就要跌落在地,下一刻,女子克服头晕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出现在卦摊之前!
老道人站起身,瘦长的身躯正好俯看女子手中的铁钵,一只泥鳅在盛满清水的铁钵中来回游曳,仔细一看那泥鳅居然牙尖嘴利,额头探出一根短短的尖角!不时一个转身尾巴甩在钵壁上,荡起阵阵水纹,老道人不用看都知道,隔了五丈远的青砂河荡起了同样的水纹,不过放大了无数倍的水纹此刻想必是波涛汹涌!而对应的是水纹荡起起时女子子头痛欲裂!托着铁钵的手眼看就要端不住了!
老道人微微皱眉,一眼就看出这女子正是青砂河神,只不过香火寥寥,金身残缺不全,想来刚才骤然积散的阴云便是这铁钵中的泥鳅正欲兴风作浪,这女子河神以青砂河三成水运装入铁钵中作为自己的道场,困住这实力远超自己的泥鳅怪。
一旦铁钵倾覆,道场坍塌,便是青砂河三成水运倒灌村镇,泥鳅怪吃掉河神金身,化身成蛟之时!
“哼”冰冷的声音如闷雷般从老道人口中传出:“区区下等水物,也敢妄想化蛟成龙,本座要让尔等知道什么是规矩!”老道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屈弹在铁钵边缘,普通人听不到的清脆声音和一圈圈涟漪朝着铁钵中心的泥鳅汇聚而去,且生生不息,周而复始,以至于铁钵中的水面有无数水珠向上弹动!
妄想挣扎的泥鳅怪被一圈又一圈波纹层层禁锢,最后动弹不得,漂浮在水面之上,化为一个跪着的黄衣中年男子,两颊无肉,突眼大嘴,此刻面露痛苦,浑身战栗。
稳住状态的女子河神将铁钵放在老道人的签桶旁,泥鳅怪斗胆仰头一看那巨大的竹